魯智深聽得林中已是落草,心中不由一嘆,旋即也無奈道:“落草便是落草,總比丟了性命是好,就說灑家如今,怕亦無處可去,終究也只得落草。”
說著又問道:“只是不知那歹人是誰,灑家落草之前,還當去給兄弟報個仇才好。”
張青聽得卻再是連連搖頭道:“那歹人便是高俅養子的高衙內,那人專一愛調戲淫辱良家婦女,人稱“花花太歲”。因東岳廟燒香垂涎林兄弟妻子,便與那陸謙,富安合謀設計誘騙其妻,使其險遭不測。”
“林兄弟去了滄州之后,那高衙內卻不肯放過那林娘子。只可憐這林娘子,面對那高衙內的凌辱,是寧死不屈,最終自殺身亡!”
魯智深聽得一雙眼睛瞪的通紅,再忍受不住道:“天下還有這般不平事,可憐那林沖兄弟,怕不知此事啊!”
“灑家這便立刻往那梁山去,告訴我那兄弟此事,定是要為那林娘子來報仇!”
張青哪能放那魯智深離去,當即就阻止道:“兄弟切莫沖動,且不說如今林沖兄弟已然落草,哪能輕易進了東京。”
“就說當真進了城,那高衙內身邊必是層層防衛,就算能殺了那歹人,自家性命必也保不住。”
“咱們都是英雄好漢,哪能與這歹人極限一換一,還當緩緩圖之。”
魯智深雖然聽不懂什么叫極限一換一,不過大概也能曉得這張青話里意思。
稍是一沉凝,當下又道:“那灑家就去梁山尋了我那兄弟,反正如今也沒個去處,去那梁山也成。”
張青哪能叫魯智深去了梁山,他可還有自己打算。
就說現在去,不過也是給他人做嫁衣。
自己出身不好,又沒個后臺,到時候一排座次,還得給自己往后排去。
這可不行,自己可是要拿頭把交椅來的!
當下再是勸說道:“那林兄弟雖是去了梁山,如今卻也受那山上王倫所妒。智深若是信的過我,我倒是有個想法,可叫林兄弟不再受分毫委屈。”
魯智深雖是一腔熱血,然并不代表其是只具有熱血與理想主義的勇夫。
就說去找鄭屠麻煩的時候,魯智深最初只是買肉,左挑剔右挑剔,讓鄭屠按捺不住,主動找他麻煩,這樣魯智深便理所當然地還手。
只從這上來看,這魯智深確是個粗重有細之人。
如今魯智深聽得張青所言,當下便知這張青心中有些打算,忙問道:“哥哥可是有個好去處?”
張青點頭道:“梁山之地,倒是不急著去,咱們勢單力薄,去了不過也寄人籬下罷了。尤其是梁山之主王倫,乃是個嫉賢妒能之輩,咱們就是去了,也不過是虛度時日,還何提報仇之事?”
“而就說今日這世道,若不是自己做主,遲遲早還有受苦之日。”
“只是若要叫自己當家做主,定要取那山寨頭把交椅!你我二人可先往那青州的二龍山去,那二龍山的寨主鄧龍,不過一地痞賊子,我稍稍用計,就能拿下。”
“咱們就以那二龍山當個基業,再尋林沖兄弟來,定不叫其受了委屈。”
張青話說的是肯定無比,里頭卻多半算是誆了那魯智深。
其為何不去梁山?
哪是其嘴里的緣由,只因為比不過那晁蓋啊!
張青還是有些自知之名的,就算當真能先進了梁山,奪了寨主位子,他那根基卻還浮動的很。
屆時那托塔天王一上山,自己還能安穩坐住頭把交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