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許是如此。那么,不知先生這就隨小的進去面圣吧,先生請...”
“有勞公公前面帶路。”
說話間,兩人便已走到了議政殿的大門口。到了此處,鮮余便不再往前了。而是恭順的站在門口,沖著不知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待到不知進去后,也未聽見他向皇帝通報不知的到來,鮮余便合上了議政殿的大門。
殿內的光線,并未因得大門的合上,從而變得晦暗下來,反倒是少了那抹直射的光線,讓不知得以看清楚了坐在一方寬闊的幾案后面,此時正埋頭提筆書寫著什么東西的百里連業。
這人,年歲看起來不過三十五六的樣子,哪里像是個有著那么多子女的中年皇帝。甚至模樣都與不知先前想象的那種大腹便便,滿臉橫肉的樣子完全不同。相反,眼前的百里連業,眉眼俊挺,此刻正薄唇緊抿眉頭微蹙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問題。不過,看見他,就曉得拾秋先生長得像誰了。
不知同他之間,大約相距著一二十米的距離。
百里連業沒有出聲招呼她過去,不知便站在原地,并沒有上前打攪。
時間過去了大約一炷香之久后,不知終于看見百里連業輕舒了一口氣,然后懸筆立停,一邊確認著紙張上的內容是否正確,一邊緩緩的抬起了頭來,將目光從紙張上,挪轉到了站在門口處的不知身上。
毫無預兆的,兩人突然四目相對。
只是,這一眼,不知倒未覺得有什么,無非是這人的眼神,帶著一股王者的犀利和威嚴,讓人無法與他對視太久。但不知的心下,卻并沒有什么波瀾。他這么看著她,她也落落大方的回看著他。
不過,有趣的是,與不知冷靜淡定的眼神完全相反的是,她清晰的看見了百里連業在見到自己以后,那雙犀利的眼眸,頓時變得同先前見到她的那些大臣一般,露出了一抹瞳孔瞬間放大的驚詫!!手中握著的狼毫,也頓時抖了抖,一滴漆黑的墨汁,頃刻間掉落在了他已經書寫好了內容的紙張上。
“馥...馥雅...”
百里連業的聲線,聽起來有些隱隱的顫抖。馥雅!?是在說拾秋的母親,敖馥雅嗎?
這大白天的,難不成這廝見鬼了不成,這里明明活生生的就只站著自己一個人而已。叫什么馥雅...
等等,馥雅...
難道!!
一個讓不知震驚萬分的想法,讓她頓時感到心下一陣驚涼。
還未等不知將心里的那個想法細細理清楚,就只見這人忽然站起了身來,快步越過了幾案,隨后大步流星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這副來勢洶洶,生怕不知下一秒就要跑路一般的架勢。看得不知頓時眉峰一挑,手下意識的就放在了已經被她收整成了腰帶模樣的長劍上。
好在,隨著這人腳步的越來越近,他的身形,卻也逐漸的慢了下來。眼睛里的那種初見不知時的驚詫,也慢慢的收斂了起來,最后,就恢復成了不知最開始看到他的時候的那種犀利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