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略顯扭捏,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先生道:“你且回去,與你父說,這是老夫的意思,今晚就讓他留宿老夫家中。”
“是,弟子知道了。”
錢謙無奈,面對老先生,沒有絲毫底氣。
老先生輕微搖頭,以示不喜,被方晨收入眼中。
心中猜測成真,之所以自己會被針對,真的是因為錢謙!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時至晚矣,錢謙依依不舍,棄方晨而去。
雖然話說的有問題,但這是方晨的真實寫照。
不知為何,看到錢謙滿是悲傷的小臉,怎么突然想打一巴掌?
明明是因你入學,挨頓打就算了,還要留堂?
自從小學畢業之后,方晨再沒有享受過留堂的快感。
老先生坐在草席上獨自飲茶,方晨和那位叫李少英的小朋友面面相窺。
沒多時,李少英站起身走到方晨面前,“少英之前言語冒犯,還望兄長贖罪。”
“啊...沒事,沒事了,小兒斗嘴嘛,有什么可生氣的?”
差點以為對方秋后算賬,方晨暗自擦去冷汗,同時松開了握緊的拳頭,害怕傷到對方。
老先生見狀,笑而起身,“錢家有福不淺,錢謙好讀善讀,老夫本以為自己撿到了寶,沒想到錢謙之后,有多出一個你!”
方晨納悶,“老先生,您這話說的我跟贈品一樣?”
“贈品為何物?”
“就是添喜的玩意兒,不要糾結這個問題。您既然把我留下,定是有事要囑咐我吧?”
老先生搖頭,再起拿起戒尺。
方晨再也沒法裝出之前那般鎮定,“說歸說,別動手!圣人有言,君子動口不動手!”
手掌淤青未消,他可不想再挨幾戒尺。
老先生笑著搖頭,伸出手掌,一戒尺打了下去。
“枉老夫苦讀圣賢,今日卻做了小人,該打!”
方晨看不明白,這位老爺子,自己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來路?
為何做事,如此讓人摸不著頭腦。
“少英,還不快去取藥。”
“是,祖父!”
李少英跑出學堂,老先生又問方晨,“可曾消氣?若不消氣,老夫再打幾下。”
“免了吧,您老有話直說,別玩小子可好?”
老先生指了指方晨,隨后笑著搖頭道:“若是錢謙那小子,也能有你這般膽大隨性,老夫何苦做此下作之事?”
方晨終于抓住了重點“老先生,您的意思是,之所以這么做都是為了謙哥兒?”
老先生點頭,隨后為方晨解釋道:“我知你剛來吳縣不久,不知錢謙好讀之事,此子天賦過人,四書五經凡有涉及,過目難忘,就是性子......”
方晨接話道:“就是性子太軟,所以您老才讓李少英,來磨礪他?”
老先生笑著擺手,“算不得磨礪,老夫只是不想讓此子淪為平庸,用奇計激他,沒想到你今日出現,打亂了老夫的謀劃,老夫這才將計就計。可惜,此子......唉......”
身為男兒,身無半點血性,即便是讀書人,也絕不可如此。
老先生之前安排,是想激發錢謙的血性,助錢謙轉變。
方晨忍不住苦笑,“先生您這又是何苦?”
老先生卻道:“錢知縣為官清廉,安一方水土,治一方百姓。奈何出身不好,一生都只能窩在這小小的吳縣之地。府中獨子,又是個軟弱性子,老夫怎能看得過去,就當是幫他一把,也好替吳縣百姓,償還半分恩情。”
“所以,您不全是為了謙哥兒,更多是為了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