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賜一席話,令楊信直接躺平,讓命運坐上來自己動的美好愿景,徹底落空。
老爺子的中心思想很簡單:——性福,咳咳,幸福人生得靠勤勞的雙手。但靠奮斗實現理想,這對理想就是“不奮斗”楊信來說,無疑就是無解的悖論。
楊信嘆了口氣,當下和襠下都很憂郁。
“對了,按規矩,得冠禮之后,才能給你取字。”楊賜想到什么,又道,“但既要遠行,若是無字,卻是有諸多不便。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給你取字吧。”
楊信表情一僵,很想說:不如改日?呃……不如他日?
他想要再謹慎些。
字和名一樣,是要伴隨一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更重要的是,字和一個人的逼格息息相關。你吼一聲“常山趙子龍在此”,自然是逼格滿滿氣吞萬里如虎,但若吼一聲“常山趙鐵柱在此”……呃,那就是社會性死亡。
故而,楊信希望,自己的字是深思熟慮的,而非心血來潮隨口一取。
但楊賜主意已定。
“牧兒,我想好了,你的字就叫子誓。”楊賜含笑道。
“子誓?”楊信聞言,神情稍霽。
雖然稍顯文雅,不太符合他二八二八的真男人純爺們人設,倒也算中規中矩。
沒等他回應,楊黥卻點點頭,擊節贊嘆:“《詩經·衛風·氓》有云: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好字!好字!”
楊賜捋須而笑,送給楊黥一個贊許的眼神,意思分明是——“你小子識貨”。
楊信識趣,沒有插話,他有身為學渣的自覺,不摻和學霸間的討論,以免自取其辱。
“信誓旦旦嗎?”他暗叫僥幸,“還好,取的前兩個字。”
……
或許是被楊黥這馬屁拍得渾身通透,楊賜心情大好,給高順、鮑出、楊黥分別都取了字。
……
高順,字翼文,典故取自《釋名》,——“鳳皇五色,心文曰德,翼文曰順。”
對這個字,高順自然十分滿意。
鮑出,字叔達,取自《禮記·月令·季春》,曰:句者畢出,萌者盡達。
他在鮑氏五兄弟中排行老三,上有鮑初、鮑雅,下有鮑成、鮑儀,根據表字中“伯仲叔季”的排法,自然要排“叔”字。
楊黥的字,則是文泰。
這個甚至不用楊黥解釋,楊信已心中了然。
——否極泰來。
至于張猛,他父親張奐早就給他取好了表字,字叔威。
……
月底。
萬事俱備,傳(通關文牒)也辦好,楊信等人按時出發。
隨行人員陣容豪華,楊黥、高順、張猛、鮑出自然都在列,還有近七十名無名卒。
無名卒小有折損,但早已進行了補員,甚至,兵力還有略微擴充。
譬如,“甲士”盡數升級為“步戰騎士”,配了負甲之馬,甲騎也擴充到十三騎,且都是一人雙馬。
楊信一向未雨綢繆,早就準備了“預備役”,而預備役和正式兵員一同訓練,同吃同住,所缺少的,只不過是戰場經驗。
這樣一來,雖然擴軍了,無名卒的整體素質下滑不大,只需幾場血戰淬煉,就能恢復如初。
唯一讓他深感遺憾的,是賈詡不愿隨行。
“真不去?”楊信做著最后確認。
“不去。”賈詡郎心如鐵。
“原因呢?”楊信詢問。
“我才剛收了一良徒,得專心教導。”賈詡義正辭嚴,似乎已洗心革面,完全適應了“人類靈魂工程師”的角色。
“真實原因呢?”楊信又問。
“怕冷。”賈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