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奴慘叫,肩上已中了一箭,張猛的戰刀卻順勢橫劈,似要將他攔腰斬斷。
鐺~~
倭奴豎刀抵擋,刀斷,而他則倒飛出去,遠遠落在海中,一團血水綻放開來。
這時候,海盜船已紛紛離岸。
船上,華虎撿回一條命,恐懼稍褪,憤怒涌上心頭:“你是何人?報上姓名,我華虎必保此仇!”
楊信冷笑。
他懶得多看對方一眼,只是盯著海平面。
“少主,你在看什么?”對楊信,太史慈也早改了稱呼。
“那個倭奴不止戰力不俗,水性看來也不錯……”楊信似笑非笑,指了指前方。
卻見,最后一艘海船上,那倭奴以半截殘刀插入船體,艱難地貼在船身上。滿船的海盜,居然無一人給他扔下繩索,仿佛要任他自生自滅。
……
“真可惜,讓華虎給跑了。”鮑出面露遺憾,有點不解道,“沒想到,這華虎竟如此得人心。”
換做普通山賊,張猛一記博浪錐,鮑出再添兩記擲矛,恐怕早就四散而逃了。華虎臨陣脫逃,居然還有這么多人舍身救他,這實在奇怪。
“不是華虎有多得人心,”太史慈搖搖頭,意味深長道,“而是,他們都有家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那徒眾三千家都在海島上,是天然的人質,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這時,張猛拎著那儒生走來,隨意扔下,大大咧咧道:“阿兄,只抓了這個家伙,怎么處置?”
“你們是什么人?”儒生滿臉怒色,捶胸頓足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壞了老師的大事,也壞了青州的大局!”
楊信聞言,不由蹙眉:不是,現在勾結海盜,又投身太平道的人,都這么理直氣壯的?
“先生是——”為防萬一,他問道。
“在下孫乾,字公佑,師從鄭康成。”儒生說著,正了正衣冠。
尤其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語氣,透著濃濃傲氣,和“家父張二河”有異曲同工之處。
鄭康成,就是鄭玄。
鄭玄在青州的地位不必多說,也難怪他自報家門時會如此倨傲。
“孫乾?”
不過,楊信更在意的,是對方的名字。
他依稀記得,這位大耳劉的幕僚,不過似乎也沒啥突出貢獻,并未留下太多事跡。
楊信心念幾動,淡淡一笑道:“在下楊信,字子誓,家父京兆尹楊彪,爺爺前司空楊賜。”
他神情輕描淡寫,心中則暗道:管上~~
拼背景么?跟誰沒有似的?who怕who?在拼爹上,本少爺還從沒怕過誰!
楊信暗道。
果然如他所料,孫乾聞言,臉色數變,氣勢立刻蔫了幾分。
鄭玄雖一代大儒,卻并未出仕,而楊賜可是帝師,更曾位列三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簡而言之,鄭玄是草班子出生,而楊賜是經過朝廷認證的,和他可沒法比。
不過,畢竟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楊信也不想讓對方太尷尬,很快轉移話題。
“公佑兄,”他作揖行禮,詢問道,“你手中怎會有符呪?”
“你知道符呪?”孫乾聞言,不由一怔。
楊信點點頭,沉聲道:“在下和太平道打過交道,這幫人妖言惑眾,居心叵測,將來必生禍患。公佑兄,我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和太平道有所牽扯才是……”
孫乾聞言,似乎感覺受到侮辱,神情大怒:“我身為讀書人,也知禮義廉恥,怎會和太平道同流合污?我此來,卻是要為青州百姓除一禍端的。”
說到這,他連連搖頭,頹然道:“可惜,毀于一旦了。”
“怎么回事?”楊信疑惑,又道,“公佑兄既非太平道中人,那符呪是哪來的?”
“告訴你也無妨,這枚符呪,來自濟南人唐周。”孫乾道,“唐周是張角的傳道弟子八人之一,他帶了一枚符呪天鉞,想將家師納入太平道中。”
“癡人說夢!”楊信沒開口,楊黥先忍不住道。
“那是自然的。”孫乾挺直胸膛,傲然道,“老師怒斥那唐周無君無父,不當人子,唐周羞慚,無言以對,掩面而逃,留下了這枚天鉞。”
“唐周?”楊信表情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