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聲跌宕起伏,一干海賊盡數失聲。
他們既震驚于張猛的猛鷙,亦膽寒于對方那張揚霸道的睥睨氣魄,只覺通體冰涼,滿臉懼色。
這些人皆窮兇極惡之輩,平日里更是享受著他人對自己的恐懼,但當遇上更兇更惡更跋扈的張猛時,欺軟怕硬的本色即暴露無遺。
一聲暴虐尖嘯,打破了這沉默。
卻見,在張猛的身后,一道身影閃身而出,其動作凌厲輕捷,像是自張猛的影子里冒出來的,甩手就是一記短矛。
正是鮑出。
他同樣沒著甲,沒戴鬼面兜鍪,因此耍了個心眼,藏在張猛身后。
嘭~~
短矛破空,其勢迅雷不及掩耳,嘯鳴尚在回蕩,一名披發海賊已被洞穿,且勢頭不減,接連洞穿三人,才停留在一海賊胸口。
華虎呆若木雞。
這披發海賊就在他身側,若再偏幾分,倒霉的就是他了。
鮑出則眉頭一皺:“失手了?”
和張猛的“隨緣一錐”不同,投矛他是專門練過的,在這個距離下,準頭至少有八分。這一擊未中,確實少了些運氣。
他表情依舊木訥,緊盯著華虎,又取出一根投矛。
“這次,應當不會失手……”鮑出低聲道。
他只是事實描述,語氣也平鋪直敘,華虎卻聽得心驚肉跳,身體都僵硬了幾分。
又一記擲矛!
短矛呼嘯,似趕月流星,聲勢煊赫,超塵逐電!
“啊~~”華虎驚得魂飛天外,猛地抓起身邊倭奴,向著那根短矛扔去。
倭奴也面露恐懼,猛地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吼:“——櫻雨!”
和其他人不同,他是雙手持刀,刀走凌厲迅捷,無數道刀影剎那綻放,似一樹櫻花綻放后,被暴雨侵襲,落下了漫天花雨。
落櫻繽紛,刀影千重,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獨特美感!
旋即,漫天流櫻聚于一點,和鮑出投擲的那根短矛碰撞,激起飛揚的狂暴火星。
鐺~~
倭奴悶哼一聲,瘦小身體倒飛出去,刀上又多一條豁口,卻沒有受傷。
“技擊?”楊信微驚。
他已看出,這一刀近乎于道,自然是技擊。
“區區倭人,也懂得技擊之術?”太史慈皺眉,他顯然對倭奴并無好感,“哼,有朝一日,我也會自‘潮生箭’中提煉出技擊,那可絕非刀劍所能阻擋。”
……
“攔住他們!”
華虎早已是戰意全無,下完令后,轉身就跑。
“別讓華虎跑了!”楊信大喝,手上則不停,一記三尺驚雷如同天誅,再殺一人。
“華虎休走!”
“喏!”
張猛、鮑出得令,也似虎入羊群一般,左突右殺,接連斬殺數人,大步沖向華虎。
不過,華虎個人勇武不足,卻似乎頗得人心。而且,他帶下船來的,也多是心腹和勇士,故而拼命阻攔,阻擋二人的前進。與此同時,船上也正有人下來,拼命接應華虎。
阻攔的人中,尤其那倭奴最為惹眼,出刀兇狠無情,常常是以傷搏命,甚至以命搏命的打法,悍不畏死。
難以置信的是,他竟以一人之力,攔下了張猛。
倭奴欺身貼近,矮身游走,腳下靈活如陀螺,刀出則狠辣陰險,令身材癡肥的對方進退失據,一時竟拿他不下。
“討厭的三寸釘!”張猛暴跳如雷,他何時吃過這種虧?
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張猛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靈巧詭詐的小個子。當然,往往這種小個子氣力不足,也難以真正傷到他,也就是傷害不高,侮辱極強。
“這個倭奴,有點本事啊……”楊信面露贊賞。
太史慈卻一臉厭惡,也不答話,潮起云涌,一箭射去。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