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奴,不,文陸降了。
雖非“倒戈卸甲,以禮來降”,而僅僅是傲嬌地欠了欠身,口稱一句“少主”,卻也足以令楊信感覺“美哉”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雖然和管亥失之交臂,但得一文陸,也足可聊以**了……嗯?這話聽著,怎么不大對勁?
他很滿意。
對文陸,楊信還是比較看重的。
文陸悍勇果烈,勇武雖遜于鮑出、張猛,卻勝在不惜身不怕死,能摧鋒陷陣,也是一員悍將,且比鮑出、張猛更加靈活。
他貌似暴虐,時常狀若野獸,但癲狂外表下實則藏著一顆鐵石般的冷硬心腸,和張猛那廝一樣,是扮豬吃老虎型的。
更重要的是,他有個獨一無二的長處。
——水戰。
文陸縱橫海上多年,精通各種水戰姿勢,熟悉各類大小器具,輕車熟路,攻受,啊呸,攻受皆宜。
一旦論及水戰,他對艨沖、斗艦等艦船了若指掌,即便是樓船那種大家伙,他沒親自試過,理論上卻也頭頭是道。
很顯然,文陸也是深思熟慮,仔細鉆研過的。
人家是真將打劫當做事業來做了……
楊信微微汗顏,也很高興。
有了文陸,水戰上他就有了底氣,即便將來或對上江東縱火團,也不會完全心里沒底了。
……
嘩~~
潮聲沉悶,戟影重重。
太史慈雙戟怒擊,一戟蜿蜒似游龍,一戟跌宕如惡蛟,殘留戟影凝為滔滔海潮,升騰繚繞,回旋不止。
而那兩根幽黑鐵戟,則在戟影中若隱若現,如同起伏潮頭中見首不見尾的蛟龍。
喧囂中,殺機暗藏!
因為有一雙過人長臂,他的舞戟姿態尤為大氣,舒放時威武雄壯,更有種獨特的美感,氣勢如虹。
“這長臂,也是天賦的一種……”楊信暗暗頷首。
一雙大長腿,只能用來蹬三輪;但一對長臂,不止有“猿臂擅射”的屬性加成,也能用戟,甚至,閑暇時還能摔摔孩子。當然,以防萬一,最好還是別摔親生的。
在太史慈的面前,可見刀影繽紛,浮浮沉沉。
——是文陸。
他以矯健迅捷,進擊如電為長,掌中刀光決蕩,竟是化作一幅冷艷寫意畫:初春來臨,朵朵櫻花怒放,美不勝收中,暗藏著似有似無的殺機。
文陸手中的刀,卻是那把思召。
這讓張猛郁悶了很久。
楊信此舉,倒也不完全是邀買人心。
文陸以迅速見長,進退如鳧趨雀躍,刀擊似風馳電掣,但力量不足,也常常斷刀。一把好刀,則更能發揮他的長處。
至于張猛,他用拳頭都能砸碎敵人。何況,以他的戰斗方式,明顯更適合斧頭、戰錘、長柄刀一類的鈍器。
“開始!”楊信充當裁判,喝道。
鐺鐺鐺~~
刀光戟影縱橫浮沉,戟如游龍逆擊,刀似落英紛紛,兩位傷員身形交錯,瞬間斗了數十招。
文陸是重傷剛愈,而太史慈雖已無大礙,但他年紀太小,力量、速度都遠未臻于巔峰,兩人居然斗了個旗鼓相當。
……
“太史慈這小子,實力與日俱增吶。”楊信雙眼微瞇,感覺自己需要刮目相待了。
這也不奇怪,在太史慈這個年紀,一日千里實屬常事。
“不過,過幾年再和這小子打,那就不是虐菜局,而是王者局了。”他很是遺憾,聳了聳肩,“拳打東萊太史慈,腳踢瑯琊徐文向的日子,恐怕很快就要一去不復返了……唉,快樂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
本來,像這種“毆打小朋友”的活計,楊信向來親自上陣,不愿假手他人的。畢竟,年輕人成長太快,打一次就少一次。
不過,才剛收下文陸,他總得注意點形象,要在對方面前保持“領袖風范”,繼續沉迷虐菜就不合適了。
更大的原因則是,太史慈胸膛里有一團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