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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正好,海風習習。
在太史慈戀戀不舍的目光中,眾人揮手告別,數艘商船揚帆起航。
楊信遠眺北方,享受著明媚陽光和溫柔海風,心中不由自主,又冒出那個念頭:“遼東真有良將?”
真的嗎?我不信.JPG
……
遼東。
天寒地凍,北風呼號。
在一處不起眼的帳篷里,篝火熊熊,兩人對面而坐,喝著酒。
這二人,都不像普通人。
一人眉宇堅毅,棱角分明,舉手投足有上位者氣度,似乎常年身居高位;另一人身量魁岸,體型雖偏瘦,但每一分肌肉都似蘊藏著爆炸性的力量,如同千錘百煉的鐵錠,鋒芒內斂。
而更為詭異的是,這高瘦一人,居然是沒有臉的。
他五官模糊,似常年籠罩在薄薄云霧中,不見眉眼,不見口鼻,無面無相,所有表情皆不可見。
二人衣著簡樸,喝的也是尋常劣酒,貌似普通。
但在玄菟郡,這二位可是大大的名人。
眉宇堅毅的男子,其原名為公孫豹,如今改名叫公孫度,字升濟。
至于這位無面之人,在漢家名聲不顯,在鮮卑、扶余、高句麗等外族耳中,其名則如雷貫耳!
——徐榮,字伯進。
“升濟兄,你怎么回來了?”徐榮語氣疑惑,“我記得,你升任冀州刺史才半年……那可是一方大員啊!”
“一方大員?”公孫度聞言,面露冷笑,“一方大員又如何?在朝廷中沒有后臺,還不是一樣任人揉捏?”
他猛灌一口酒,憤憤不平道:“你知道我是如何被罷免的么?僅僅因為一個無頭無尾的謠言!”
說到這,公孫度注意到什么,深深看了徐榮一眼:“你還沒知天命?這怎么可能?以你的本領,五六年前就該知天命了……”
徐榮不見表情,坐姿卻甚是從容,語氣也十分淡定:“有人占了那個位置。”
“誰?”公孫度詢問一句,惡狠狠道,“我這就去宰了他!”
“好意心領了,但恐怕整個朝廷,還沒幾個人敢動他……”徐榮似乎笑了,淡然道,“我想,那個人應當活不了幾年了,我還能再等等。”
他似乎很有耐心。
“等什么等?”公孫度聞言,則愈發氣憤,“你就是這樣,一直不爭,所以現在才只是個小小軍候。你自己看看,那些護匈奴中郎將、烏桓校尉之流,本領和你相較,可是差遠了!”
徐榮陷入沉默。
“此次我任冀州刺史,雖然狼狽而回,卻也搭上了個關系。”公孫度平靜下來,又道,“我與董卓的女婿牛輔結了些交情,或許,我能借著這層關系,將你推舉給董卓。你知道,我不擅打仗的。”
“哦?”徐榮不置可否,問道,“董卓和你一樣,也不過是一州刺史吧。”
“他和我可不同。”公孫度搖搖頭,“董卓手下有兵!他麾下有精銳飛熊軍,有忠心耿耿的涼州鐵騎,羌胡義從也為他所用。哼,朝廷能輕易地罷免我,卻不敢隨意動董卓的。”
他想到什么,面露恨意:“本來是準備結好皇甫嵩的,只是那人……算了,不說了。”
公孫度一臉不快,不愿多說。
“我立刻寫信,你就聽我的,前往北涼軍去任職。”他半開玩笑道,“伯進,待你發達一日,可別忘了兄弟我!我再也不想去中原了,到時候,給我個遼東太守的位置坐坐就行。”
徐榮淺酌一杯,卻顯得淡然:“不必這么急吧……我在此處與鮮卑、扶余等外族作戰,一身天賦已漸趨圓融,等幾年那人死了,我想,我就可出仕了。”
“你,你——”對自己這發小,公孫度是恨鐵不成鋼,指著對方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以為,機會會一直等著你?程普,韓當兩人,你還記得嗎?”
“當然,”徐榮點點頭,平淡點評道,“韓當勇猛,但失于謀略;程普有勇有謀,但缺點器量,大局觀也不足;還有,此二人的確有些才能,可兵法韜略都還需打磨,距離一流還有距離。”
“兩人都知已天命了。”公孫度沉聲道,“知天命后,他們已經南下,不準備待在這苦寒之地了。”
“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