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來時,在城中的旗亭(酒樓)用飯歇腳,”韓季哭喪著臉,“突然有一女子冒出來,又哭又鬧,說是九貉嫖完不給錢。緊接著,就有數十壯漢不知從哪冒出來,將九貉拿了。”
“九貉真的嫖完……”楊信心生狐疑,追問道。
“絕對沒有!”韓季賭咒發誓,“我們今天才入城,根本沒過夜。”
其實,不過夜也可以的,只要你精通閃電鞭,速度足夠快,仙人都跳不起來……
楊信心中吐槽。
“你認識那些人嗎?”趙戩耐心詢問。
“不認識。”韓季想了想,不確定道,“其中有一人,好像是田家的賓客。”
“田家!”徐牧聞言,登時勃然大怒,“又是這群人在挑事!”
趙戩沉思。
楊信也是若有所思。
田氏是本地豪強,家主田韶,其子田儀也是四大軍候之一。而徐榮、田儀一向不對付,田儀看不慣徐榮是泥腿子出身,徐榮則不齒于田儀這酒囊飯袋,兩人時有摩擦。
“九貉人在哪?”楊信問道,“是被綁到窯子去了?”
“沒有。”韓季搖搖頭,“他被綁在市集中示眾,供來往行人觀瞧。”
“嗯?”趙戩心中一動。
他明顯注意到,楊信的眼中,浮現出淡淡失望。
“唉,英雄無用雞,不,用武之地啊……”楊信暗道。
對那種日理萬雞,夜不閉戶的地方,滿腔熱血一顆報國心的他,向來是深惡痛絕的。
故而,楊信一直想著有機會能闖入其中,義正言辭地大吼一句:“我要打十個”,或者“我二弟天下無敵”,管教那群敵倒戈卸衣,以禮來降。
“此仇不報,我在軍中還有何臉面立足?”徐牧怒火中燒,惡狠狠道,“這筆賬,絕不能算了。”
“我們也幫忙。”楊信點點頭,義正言辭道,“白嫖可是對一個男人品性的最大侮辱,這事,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
“……”楊黥心累。
趙戩也心生惱意,九貉可是他派出去的。
不過,他久經磨難,心性沉穩,頭腦依舊冷靜,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趙戩眼神微閃,沉聲道,“田儀看似紈绔,卻也知曉輕重,田韶更是個老狐貍,這件事或許沒有表面看著那么簡單。”
……
“所以,需未雨綢繆,謀定而后動。”楊信一臉高深莫測,“先得做些準備。”
“什么準備?”趙戩精神一振,準備聽聽高論。
“準備好家伙。”楊信咧嘴一笑,吩咐道,“叔威,弄些木棍來,傷人可以,要弄出人命,怕是有些麻煩。”
“這就是你的‘謀定而后動’?”趙戩嘴角抽搐。
“當然,打群架肯定要先準備好家伙。”楊信點點頭,一臉理所當然。
“粗鄙……”趙戩心中暗道。
楊信自然聽不到對方的心理活動,不過,即便聽到,他恐怕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本就是一介粗人,特別粗的那種……
“阿兄,你要插手?”徐牧疑惑道。
“你都叫上‘阿兄’了,兄弟一場,我能袖手旁觀么?”楊信一臉義正言辭。
低情商:閑得蛋疼。
低情商:兄弟情深。
“好。”徐牧點頭,道,“我這就去叫弟兄。”
要搖人了?
楊信心中暗笑,搖頭道:“不必了,你,我,叔達、叔威、文泰、翼文、再加上歸正,咱們幾個就夠了。”
“這是為何?”徐牧疑惑,“人多不是更好嗎?”
“不,人是越少越好。”楊信搖搖頭,“人多了,那就是縱兵行兇,咱們可不占理;若只咱們幾個,敵眾我寡,被人圍攻,事情鬧大時才好說道。”
趙戩深深看了楊信一眼,表情古怪:我怎么感覺,對這種事情,這家伙好像特別擅長?
“我也要同去!”他當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