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還是個練習時長不到兩年半的小小軍候,并不愿引人注意。
……
河間國,鄚縣。
說來也奇怪,留候張良是潁川人士,這位張超,卻是在河間國。
而張超似乎也是一位名人,楊信四下打聽,很快就找到了張府所在。
見過門房,他遞上趙岐的拜帖。
卻不料,趙岐的拜帖如石牛入海,居然沒能成功。
“這位小公子,”門房面露歉意,“我家主人正在會友,興之所至,不愿見人。諸位可否過幾日再來?”
“會友?”楊信皺眉,和善地道,“可否代為傳達,我們是真有急事。”
門房只是連連道歉。
楊信繼續追問。
門房拗不過,只得道:“我家主人酷愛草書,每每與人切磋交流,往往通宵達旦,廢寢忘食,其余俗事都一概不管。何況,此次拜訪的人中,更有安平縣的玄光先生,所以他必是無心見外人的。”
“玄光先生?”楊信一愣。
“應當是崔曄,崔玄光。”楊黥湊近,低聲道,“崔曄是崔寔之子,崔瑗之孫,祖孫三代都擅長書法,尤其是草書。”
“崔寔?我倒想起來了……”楊信點點頭。
他認識崔寔。
倒不是楊信對草書有興趣,而是崔寔寫了本書,名為《四民月令》。這本《四月民令》,是專門描述農事活動的專書,頗有見地。
楊信心情幾變,卻不愿拜會了。
自東漢以來,天下多空談清議的風氣,譬如將來的豫州刺史孔伷,就被評價為“清談高論,噓枯吹生。”
但是,這種空談,于國于民都無益。
張超鐘情草書,雖不敢說是“玩物喪志”,但過于沉迷,不務正業,和“空談清議”也差不多。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楊信暗暗評價。
不過,來都來了……
“文泰,你懂草書嗎?”楊信問道。
他準備以書法當敲門磚。
其實,楊信自己的字也屬上品,所謂字如其人,頂著這一幅皮囊,字哪里會難看?他還跟隨河東安邑的書法大家衛覬學過一段時間的書法,頗有幾分造詣。不過,他學的是隸書,對草書卻不擅長。
“不懂。”楊黥搖頭。
楊信復望向趙戩。
趙戩苦笑,也搖了搖頭。
楊信一臉無奈。
“阿兄,”張猛不樂意了,滿臉不服地道,“你怎么不問我?”
“你?”楊信一怔,哭笑不得道,“叔威,你行嗎?”
“瞧我的手段吧!”張猛咧嘴一笑,一幅揮斥方遒的豪邁做派,“拿紙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