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頭想想,也覺得自己似乎是多慮了。
這時,步度根也打探歸來。
“阿兄,漢軍沒有搭建浮橋,而是在修筑營壘。”他搖搖頭,面露輕蔑之色,“依我看,漢軍已是嚇破膽了,營壘柵欄完全不合規格,修得是一塌糊涂。”
“遇上我鮮卑勇士,漢軍自然喪膽。”彌加一臉傲色。
“明天,就結束了。”魁頭眉頭舒展,也不在多想。
……
不同于鮮卑營帳中的意氣風發,漢軍營帳中,卻是一片愁云慘淡。
夏育昏迷不醒。
“已用火焰灼燒過傷口,逼出了胡狼的‘流毒’。”夏育的裨將兼從弟夏防滿臉憂慮,“但是,大人依舊未醒。”
楊信苦笑:夏育的身上,哪是只有流毒?
白天的一戰,夏育鏖戰胡狼、魁頭、步度根三員悍將,殺死狼歌騎無算,身上大小創口百余處,已是油盡燈枯了。
“諸位大人,可有應對之策?”夏防沒甚主見,主動詢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或驚惶,或恐懼,或滿臉心虛,或神情慘淡,都是茫然無措。
“那就,試試吧。”楊信暗暗嘆氣。
來營帳前,他和田豐商議,已有所謀劃,但把握只有五六分。
“諸位,我有一個建議。”
楊信還未開口,公孫瓚卻先開口了。
“哦?伯圭請說。”夏防和公孫瓚似乎是舊識,當即精神一振。
“古語有言,蛇無頭不行,”公孫瓚神情肅然,“眼下情況危急,形勢緊迫,必須選出一人暫領校尉之權,領著大家渡過難關。”
“暫領校尉之權?”楊信聞言,微微一怔。
公孫瓚這是要爭奪指揮權?不過,無論威望,抑或是麾下部眾,他似乎都還欠缺幾分……
果然,一位軍候問道:“你想暫行校尉之權?你的資歷不夠吧?”
卻不料,公孫瓚搖了搖頭:“不是我。”
眾人一愣。
公孫瓚忽然轉過頭,望向楊信道:“白天一戰的過程,諸位想必都看得一清二楚。如今這局勢,除了楊軍候,我想不出任何一個人能扭轉危局,挽狂瀾于既倒。”
楊信滿臉驚訝。
他沒料到,公孫瓚竟是在給自己鋪路!
但接下來一幕,更是令楊信震驚。
“公孫瓚所部,愿以楊軍候馬首是瞻!”公孫瓚單膝跪地,竟做出臣服之態。
“我部也愿聽從楊軍候的調遣。”夏防只是稍有遲疑,立刻也單膝跪地,表示臣服。
白日里,楊信營救夏育的一幕,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若非楊信拼死搏殺,恐怕夏育早已身死。
“我部也愿聽從楊軍候差遣。”
“我部也一樣。”
……
有了兩人當表率,其余軍候也紛紛跪倒,營帳之中,立著的僅剩楊信,以及他身后的張飛、趙詡二人。
至于其余人,楊信對他們有別的安排。
“多謝諸位抬愛,眼下形勢危急,我也就不做那小女兒之態了……”事態緊急,楊信也不推辭,當即道,“其實,對接下來的部署,我已有想法。”
“是準備固守?”夏防試探問道,“我剛剛看到,大人的部下似乎在布置柵欄,扎營壘。”
“不,那只是惑敵之計。”楊信微微一笑,眼神一凜道,“其實,我準備渡河北上!”
“渡河?”
營帳中,眾將都是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