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順可不會等待趙云。
“諸位,隨我向前!”他一夾馬腹,披甲覆鱗的青驄化作一道黑色閃電,迅猛竄出。
這一身不朽甲胄,似乎既沒有重量,也絲毫不影響人馬的行動。
“殺!”
二十甲騎也不廢話,紛紛向前竄出,快如星馳電走,勢同懸河瀉水,沖勢駭人。
頃刻間,他們已化為一道摧鋒陷堅,所向無敵的鐵流。
……
楊信居高俯瞰,面露笑意。
“勝負已分。”他低聲道。
山腳下,甲騎所化鐵流浩蕩向前,沖勢狂猛無儔,擋在他們前方的敵人,無論是正面阻擋,亦或是沖擊側方,或者選擇逃跑的,都被摧枯拉朽地碾碎,成為鐵流上沾染的一絲血紅。
能阻攔他們腳步的,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的體力。
張飛、趙云、丈八擒豹則早已脫離了騎陣,各自游走獵殺。因為他們都發現,若是跟在甲騎陣后,別說吃肉了,連湯都喝不著!
“天兵下凡,怕也不過如此了……怪不得,子誓你能以區區百騎,就橫行塞外,縱橫馳騁。”陸康捋須,滿臉震撼之色。
“季寧先生過獎了。”楊信微笑著,嘴上謙虛道,“是這群賊人不濟,不堪一擊。”
“交趾郡的烏滸蠻看似聚眾數萬,實則多為烏合之眾,比這群賊人也好不到哪去……”陸康想到一事,笑著道,“以你的本領,怕是旦夕即可平之。朱刺史選中你,實在是選對了人。”
楊信連道不敢,又道:“有朱刺史坐鎮交州,平之實則易如反掌,我只是替上官跑跑腿罷了。”
“子誓,你實在太謙虛了。”陸康啞然失笑,“謙虛自然是好事,但若太謙虛,可就顯得虛偽了……”
兩人相顧而笑。
很快,高順領著渾身浴血的二十甲士回歸,同樣歸來的,還有一臉悻悻的張、趙、丈八三人。
因為陷陣隊的強悍無匹,三人都沒殺盡興,有些興致缺缺。
“少主,本是想著隨意沖一陣,觀察敵陣形勢,”高順抱拳回稟,臉上無半點驕傲,仿佛只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實在沒料到,這群太平教徒如此不堪,一觸即潰。”
這才是真逼王!
楊信心中暗笑,又好奇問道:“可有看到對方渠帥?”
“沒有。”高順搖了搖頭,“僅有幾個不成器的小頭目,身負符呪的人,則一個都沒看到。”
“這么說,徐和、司馬俱還尚未跟來。”陸康若有所思,“或許,是認為我二人不足為慮?”
“既然殺散賊人,那就走吧。”楊信擺擺手,轉頭對陸康誠懇道,“季寧先生,你們要南下往武陵郡,我們可同行一段,到九江、丹陽等郡再分別也不遲……如此,我等也能護二位周全。”
陸康想了想,也就沒有拒絕:“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楊信心中大喜。
和陸康拉近關系,就和與諸葛珪搞好關系是一樣的,相當于風投。種下友誼的種子,就有可能收獲諸葛亮和陸遜,何樂而不為?
……
楊信一行人走遠,有兩個人追到了山腳。
正是徐和,司馬俱。
徐和是個中年大漢,頭裹幘巾,舉止粗魯,半是袒露的胸口處,有“災煞”二字幽幽閃爍;司馬俱倒是儒生裝扮,神情陰鷙,脖頸處豎寫著兩個古篆,——“病符”。
這兩位太平上師,顯然也各有詭譎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