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信沒料到的是,僅在旬日之內,身后太平教徒就聚集了一千五余人!
而且,似乎還有人專門負責運送武器,在某一個夜晚后,這群人就被武裝起來,搖身一變,成了貨真價實的盜匪。
楊信清楚自己上當了。
他這想起,青州也是太平道的盛行之地。
后來,曹操收編青州黃巾軍,連家屬在內共計百余萬人,其中有三十萬身強體健者,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青州兵”了。
“大意了啊……”楊信暗暗道。
他得承認,自己不止是婦人之仁,更是有些輕敵了。
自塞外幾戰后,楊信麾下將士都經歷練,愈發成熟干練,手下已可稱是良將如云。南下的百人雖不多,但也俱為精銳,所以他并未將太平道放在眼里,任憑其慢慢積蓄力量。
如今這進退維谷的局面,的確是他咎由自取。
“驕兵必敗,古人誠不欺我。”楊信暗自苦笑。
而如今,他再想攻擊,卻不是那么容易了。倒不是說勝機渺茫,而是他本錢太少,這百余人都是他麾下精干,就是折損一人,楊信也要肉痛許久的。
和千余人硬撼,楊信可沒那么傻。
但這又形成了一個悖論:害怕損失,所以不敢貿然進攻;但不敢進攻,太平教徒越聚越多,等日后開打時,損傷只會更大。
不過,那一千五百余天平教徒也并未急于攻擊,而是繼續尾行,一則等待更多的教徒前來,積蓄力量;二則是在靜待時機。
時機很快就到了。
濟水滔滔,橫亙在楊信面前。
濟水自定陶北入巨野澤,出澤流經梁山東至安民亭南接汶水,又北經戴廟東、埠子頭西,至魚山向東北入渤海,橫貫了整個濟南國。
楊信等人只能選擇找一處水淺處渡河。
但一旦渡河,就意味著對方的“半渡而擊”。
他只得尋了一處山林,先駐扎下來。
太平教徒也在不遠處聚集,竟像模像樣地扎起營帳,如同軍隊。
那匹逾輝過于醒目,他們也不怕跟丟。
楊信陷入沉思。
日暮時分,陸康前來獻策。
“我有一聲東擊西之計,或能解決眼前麻煩。”他道。
“聲東擊西?”楊信聞言,表情古怪。
“正是,”陸康不明所以,點點頭道,“卻是需以我等幾人為餌,吸引敵軍注意,其余人則趁夜渡河。具體方案是……”
楊信不等聽完,卻已是哈哈大笑。
陸康疑惑:“子誓,何故發笑?”
“就在剛才,元皓兄也獻我一聲東擊西之計。”楊信笑著道,“只是,他的計策更激進些,卻也更合我胃口。”
“也是聲東擊西?”陸康一臉茫然。
楊信點點頭,眼神一凜道:“今夜定勝負,一勞永逸,解決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