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锏戈眉頭緊皺,摸了摸下巴,竟是緩緩點頭:
“嗯,有這個可能。雖然你說她是蝎妖,暫時沒有證據,但我也覺得這女子有些特異之處。”
“什么特異?”吳倫又再好奇。
“她的琵琶彈得太好了,甚至影響了我,令我五感缺失,沉浸其中。”王锏戈嚴肅道。
“彈得好也有古怪?”吳倫撓了撓頭。
“若真是個凡人女子,只是色藝優于常人,自然是沒什么古怪......”
“但她以凡人之身,彈出的曲子,卻影響我近五百年道行。你說,是不是有異?”
吳倫聽了,還是覺得說得太武斷。
但他對徐昊是深信不疑,問道:“你是如何察覺的?”
徐昊想了想,緩緩道:
“她彈的一曲,應該是為了‘琵琶會’準備的。可能新譜之曲,并不熟練,自己也沉浸其中......”
“所謂意亂情迷,她露出了破綻,不自覺的顯出了一絲真形。我當場看見她身后的蝎尾和毒鉤!”
“僅僅只是一眼之后,她或許也是驚醒自己沉迷,手彈亂音,再次掩蓋了真形。”
徐昊把自己見到的一幕說出。
吳倫看向王锏戈,嚴肅道:“徐昊發現了朝花館有蝎子妖怪,翟娘也是出身朝花館。那么必然有關聯!”
“蝎子......”
王锏戈皺眉琢磨,緩緩道:
“死的那些伎館客人,全是肚脹流水而亡。此刻這個翟娘,又號召舉行‘琵琶會’......”
“她到底想干什么?”
吳倫也想不明白,卻也不想,直接說道:“司卿,抓不抓?抓起來拷問,自然得知!”
王锏戈搖搖頭:“抓不了,難!”
“為何抓不了?”吳倫頓時驚訝。
徐昊也是瞧著王锏戈,有些不明白。
奉仙司的司卿親自動手,難道還抓不了一個蝎妖?
王锏戈捏了捏額前的凸起,解釋道:
“第一,如意坊的靠山,是洛州留守右都督宋廉仁。咱們去抓他的頭牌花魁,他豈能坐視不管?”
“第二,翟娘的聲勢已經大噪。你們沒有注意她錦榻后的懸畫,我注意到了。上面全是洛州名流仕子官員的簽字,扶持她舉行‘琵琶會’。”
“如今正值洛州重新劃歸東京洛陽,數萬長安京城富戶貴族猶豫不決。洛州急需一場興盛的表現,來壯聲勢!”
王锏戈咂了咂嘴,“她站在風口浪尖上,輕易不能動她!”
“可她是妖怪啊!咱們奉仙司,還不能抓一個妖怪??”
吳倫氣得發笑。
“證據呢?”王锏戈盯著吳倫。
吳倫頓時語塞,望向徐昊。
徐昊的眉頭也是一皺。
確實是沒有證據!
他所見的,只能代表他所見。
吳倫和王锏戈,都只是信他,也并沒有看見蝎妖。
“就算你我都看見了她的蝎子尾巴,也需要證據。”王锏戈緩緩道,“她只要不現形,就不能說她是妖怪!”
“況且,從她彈奏琵琶的特異來看,她若真是妖怪,其境界實力,并不在我之下!”
吳倫頓時嘶了一口冷氣,一個將近五百年道行的妖怪,確實是棘手......
徐昊沉吟片刻,問道:“如果她當場現形呢?”
王锏戈嘿嘿笑:
“只要她當場現形,咱們奉仙司就能動手!”
吳倫立刻聽出徐昊的意思,驚喜追問:“你有法子?讓她當場現形??”
王锏戈也是好奇瞧著徐昊,經過接觸,他已經對這個年輕人,有著欽佩和信任。
“蝎子最怕什么?”徐昊笑道。
吳倫和王锏戈互看一眼,頓時異口同聲:
“大公雞!!”
但隨即吳倫就大搖其頭,覺得荒謬。
“你想對一個將近五百年道行的妖怪,放出大公雞嚇唬她?”吳倫不禁是失笑。
徐昊笑而不語,看向王锏戈。
王锏戈捏著額前的凸起,沉吟,緩緩道:
“世間之物,必有相生相克。除非她是天仙金仙,跳出五行之外。否則,還是會有克制她的東西......”
“大公雞是克制蝎子的天敵,徐昊說的這個法子,也不是不可以......”
吳倫萬般詫異:“真要抓幾只大公雞去當眾嚇唬她?”
王锏戈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拍一下額頭,笑道:
“尋常的大公雞肯定不行。要找,自然是找接近通神的異類!”
“我卻想到一個地方,或許有世間罕見的大公雞!”
“什么地方?”吳倫和徐昊都好奇。
王锏戈望向遠方,低沉聲音道:
“寶瓶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