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伸出手指,道“軍隊,是國與國廝殺的兵器,而武將是握著這柄劍的人,年少時候就要從軍,如果戰敗的話,死去還好,只是會倒在戰場上,被踐踏成為肉泥,而如果活著的話”
“那么你的士卒會厭惡你,死者的家屬會咒罵你,君王會懲罰你,你自己的親屬會為你而付出代價,甚至于被誅殺;而如果勝利,你將會等到下一場戰斗,除非天下再無國家之分,否則戰爭不會停止。”
“只是會改變戰爭的形態。”
“而這樣的,暴烈的,維護家國尊嚴的力量,需要的難道是什么和平友愛嗎不,不對,需要的是戾氣,是一股士氣,而將領,就是關系著所有士兵是否有踏上戰場勇氣的核心”
“我聽說過這樣的故事,吳起親自給自己士兵的傷口吮吸膿血,而被這樣殊遇的士卒的母親卻為之哭泣,旁人詢問她為何如此傷心,她回答說,自己的丈夫當時也曾被吳起如此待遇,所以他為了吳起而奮勇殺敵,戰死沙場,現在自己的兒子也要戰死沙場了。”
霍去病喝了口湯,道“我不需要我的戰士為我而死。”
“踏上沙場,是為家國,亦或者為了地位,都可以,他們需要的是主將帶領他們獲得一個個勝利;在那樣的時代,主將的自信,就是軍隊士氣的來源,我們那個時代的士兵很多沒有文化,不懂得很多。”
“所以要給他們一個直觀的的形象。”
“無論何時何地,當他們看到,自己的主將仍舊充滿著自信而驕傲,甚至于在包圍和絕境當中,仍舊還一如往常地氣勢霸道,而不是和他們談心,那么他們至少可以知道一件事情。”
霍去病道“我絕不會如吳起那樣拋下他們。”
“我還充斥著得勝的自信”
“裝作親近士卒來收買人心的庸將代代都有。”
“但是,霍去病只有我一個。”
“我會以他們都渴求的東西來收買他們的忠誠。”
“那就是兵家所追求的勝利和軍爵。”
霍去病已經逐漸開始慢慢恢復一些記憶,而他也曾經在軍糧短缺的情況下,作為主將在營地里蹴鞠,以此來維持軍心,而蘇玉兒也意識到了,在神州古代,其實各代名將當中,絕對不遵從古代兵法的只有兩個。
也就是說,在兵家四圣的道路之外孤獨前行的巔峰名將,還有兩位。
大漢,霍去病。
以及,岳飛岳武穆。
“這樣啊”
蘇玉兒回答。
霍去病端著手里的瓷碗,感受到觸感的細膩,看著來來往往的熱鬧早市,神色不知為何溫和下來,道“真是奇妙啊,這里明明不是我的故鄉,無論是來往的人,還是說說的話,衣服,都不一樣,可是這時候,我覺得這里其實也是長安的一角。”
“像是在長安的西市上,煙火騰騰的。”
蘇玉兒回答“大概是因為,炎黃可能一直沒有變化過。”
“或許”
少年名將微笑,“但是我會自己用雙眼去看。”
“既然那位所謂武侯將我喚回,恐怕是需要我的戈矛,但是這片土地,是否配得上我大漢的戰旗,我還要親眼去看看才行。”
蘇玉兒覺得,霍去病或許真的就是霍去病,有的人總是注定了立下功業,哪怕是經歷了一開始的遲疑,但是卻能夠如此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和方向,這樣的人,無論在哪里都不會失敗的罷
正在這個時候,蘇玉兒突然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悸動。
這是妲己娘娘
她猛地轉過頭。
這早市之上,人來人往,那一閃而過的氣機,似乎只是自己的錯覺。
而這少女的異常反應,幾乎沒有被任何人所察覺,倒不如說,在此刻逐漸恢復的人間里,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簡單而尋常的所見,霍去病看著此刻的人間,思索著之前所見的戰斗級別。
在被封印入東海的巨大九鼎之前。
白發金瞳的無支祁安靜站著,作為人族炎黃這個概念的最高具現,并非是象征著君王的劍器,而是匯聚了九州子民氣運的九座大鼎,從某種意義上,這是凌駕于軒轅劍和傳國玉璽之上,對于人族這個概念最高級別的器物。
巨大的青銅鼎下,傳來了平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