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餓死啊。”
少年仰著頭,淚流滿面。
年輕的道人瞇著眼睛,慢慢開始打盹。
最后他呢喃著道出此生最后一句話:
“師父累了,睡一會兒……”
……………………
張角去世了。
劉牛和張梁趕赴了回來,歷經血戰,劉牛看上去氣勢凌厲很多,他看著呆呆抱著九節杖,一言不發的少年,伸出手掌重重揉了揉他的頭發,什么都沒有說,張梁統帥了冀州部的黃巾。
而緊隨其后,就是來自于皇甫嵩的軍隊攻殺過來。
哪怕是阿淵,也要上戰場了,在這廣宗之地,劉牛拍了拍他的頭,遞給他一桿長槍,或者說是長矛,道:“小家伙你總是這么弱,但是沒關系,戰場上和單對單比武不一樣,簡單的動作未必沒有用處,你跟著我學。”
他雙手端著槍,猛地前刺,收回。
簡簡單單的動作,卻又有濃郁的殺伐氣息。
淵點了點頭,一絲不茍地練習這些動作,他還要活下去,他要給老師找到真正的傳承人,將天時地利,奇門遁甲,呼風喚雨之術全部傳授給他,他想到大漢氣運崩散時候那一條欣長雅致的蒼龍,有些失神。
頭頂上挨了劉牛一巴掌。
只好繼續老老實實地練習這法子。
皇甫嵩的軍隊很快趕到,圍繞在這廣宗城,一場大戰幾乎一觸即發,那是真正意義上,大漢的精銳,而這廣宗城中,只有最初追隨張角的冀州部黃巾,而面對著這差距,張梁死死堅持住。
哀兵必勝。
即便對手已經不再是張角,只是張梁。
皇甫嵩所率的大漢精銳仍舊月余不能攻下這城池,也無法攻下這孤立的黃巾軍,但是這個時候,因為背叛太平道而獲得賞賜的唐周再度趕赴皇甫嵩的軍營。
他穿著綾羅綢緞,出入有車馬隨行,吃的是上等佳肴,喝的是陳年美酒,周圍有美人隨侍,可謂風光至極。
他求見皇甫嵩,道有計可破黃巾。
皇甫嵩這才見了這個曾經的太平道弟子,詢問計策,唐周跪坐于地,趨身向前道:“下官曾聽聞賊寇張角已經病死在營中,俗話說,哀兵必勝,此刻強攻黃巾賊,必然不成,但是也有一句話,叫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明日將軍不妨閉營不出。”
皇甫嵩抬眸,“哦?”
唐周輕聲道:“張角已死一月有余,連番征戰,不能埋葬。”
“明日他們定然會想辦法先讓他入土為安,哪怕只是簡單的葬禮,可以張角人望,那些黃巾軍定然心中悲極,夜間疲憊,到時候將軍再趁著黎明之前沖殺,當可以一擊克敵。”
皇甫嵩視線冰冷注視著唐周。
唐周阿諛笑道:“不過是為我大漢計。”
皇甫嵩緩緩點頭:“……有勞。”
“若此計成功,有先生的功勞。”
片刻后,唐周堂皇走出,氣度儼然沉著,腳步生風,顯然不曾將周圍軍士看在眼中,可走了幾步,突然耳畔疾風聲音,一枚箭矢居然直接穿了他頭頂發髻,將他駭得面色煞白,回過頭,看到了一身材尋常,身穿紅衣的青年,有鮮衣怒馬之氣,漫不經心地張弓。
唐周認得這人,狼狽不堪離去。
那紅衣青年旁邊,有身穿鎧甲的俊朗青年凝眉道:
“阿瞞你又做什么?此乃軍營,怎可如此頑劣?”
紅衣青年散漫道:
“看不順眼罷了。”
“欺師背祖,賣友求榮,哪一日落在我手里,找個由頭,殺了。”
“本初你難道看得下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