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裝東西會很方便,比起鐵器和青銅器也會更便宜。”
“生活會減輕很多壓力的。”
“是嗎……你叫什么名字?”
“我?”
少年愣了下,這么長時間里來,還是第一次會有貴客主動詢問他的名字,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父母沒什么文化,不識字,村子里的長老說,人活在世界上,苦難太多了,要學著石頭一樣堅硬起來。”
“不管是刮風下雨還是什么的,石頭總是石頭,不會改變。”
“什么苦難都打不倒。”
“就給我取了個石字做名字,您叫我依石就好。”
衛淵沉默了下,道:“不錯的名字。”
按照毛民國之前定下的禮儀,少年取出一卷白紙,讓貴客們寫下自己的名字,白澤眼神微變,正要開口,衛淵已經接過了筆,頓了頓,在這白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送去吧。”
他隨手遞出,而后習慣性掏了下。
因為龍虎山老天師的原因,就連衛淵現在都會隨身攜帶著大白兔奶糖,見到這個少年模樣也才十五六歲,遞了一枚過去,少年怔住,而后微笑道謝著走出去。
把寫了名字和禮物的名帖送回去后。
打開了糖紙,一股柔和的甜味撲鼻,他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然后用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切下薄如蟬翼的一小片,放到嘴里。
怔了下,而后眼底一下綻放出明亮的光彩來。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在衛淵遞出去那一枚奶糖的時候。
潛藏在暗處的視線一下變得明顯很多,鎖定了衛某人。
這一下的波動讓衛淵確認,絕對是有誰在盯著自己,遲疑著走出去,走到街道上,右手按著剛剛隨意買來的一柄寬劍,環顧周圍,可是任由他怎么看,也沒能看出什么不同來。
衛淵狐疑著轉過頭。
誰都沒有。
他轉過頭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突而猛地轉過頭。
人來人往,是很正常的城市畫面。
還是什么都沒有。
多想了嗎?
而在衛淵轉過頭去之后,一個攤位旁邊,白衣少女抬了抬頭,松了口氣,慢慢地往前跟過去,她現在又不是全盛的模樣,尤其還不能完美控制住自己的氣息。
只好面不改色,小心翼翼地往前摸過去。
衛淵沿途好幾次轉過頭,她都精準地避開。
而后抬起頭的時候,看到前面已經沒有了那一道身影,腳步仍舊從容,但是速度卻一下變快很多,追到前面去的時候,一步踏出轉過身去,然后嚇了一大跳。
衛淵就站在拐角處,俯下身子微微笑著看著她。
少女追得猛了些,差一點一下載進衛淵懷里去。
眼下就這么隔了三步不到的距離,雙目對視。
沉默了兩秒鐘。
白衣少女面不改色,繃著一張小臉往后退了半步。
想了想,又退了半步。
繃著張臉,面無表情。
“原來是你啊……”
衛淵認出了這個曾經在梼杌一戰的時候見到的小家伙。
心中本能浮現出戒備。
可是在下一刻,伴隨著少女眼底的流光漣漪。
衛淵心中本來涌現出的疑惑和警惕,在剎那之間仿佛消解,并不是說被扭曲了記憶,刪除了感情,而是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女孩秉持警惕和戒備的理由消失不見了。
就仿佛少女會跟在他后面,這件事情本身是完全不需要懷疑的。
認知在潛移默化的時候被改變。
就像是本能親和,在本能層次上就覺得她絕不會對自己有害一樣。
這樣潛移默化般的能力絕非是神通,反倒更趨向于天然自帶種族好感度滿值一樣,戒備之心消失,就像衛淵是在人間的某個小城的街道里,遇到了已經認識了一段時間的普通孩子。
他笑著道:“我就說好像是有誰在跟著我,不過你不是在西山界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好像比起那個時候長高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