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白衣少女繃著臉。
衛淵突然想到什么事情,笑道:“你等一下啊。”
伸出手掏了掏,取出了剩下的幾塊糖,遞過去道:“要吃點嗎?”
“…………”
白衣少女正要伸出手的時候。
小巷子里傳來了白澤的聲音,懶洋洋道:“喂喂,陶匠你到底是在干啥啊,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什么了?難道說是見到了什么小貓小狗之類的?”
“哦?這是你剛剛給那小家伙的糖嘛,你果然還有。”
“味道怎么樣,分我點?”
白澤笑呵呵地走出來,一把抓住了衛淵手里的糖。
然后看到前面面無表情的白衣少女。
白澤:“…………”
少女本身存在的特殊性似乎對他不起作用。
在這一剎那。
白澤突然憂傷地覺得,可能做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白癡會更好一點,面容僵硬,看著少女雙瞳安靜澄澈,白澤一點一點松開手來,僵笑著道:“……哈,哈哈,開個玩笑。”
“這種小孩子才喜歡的東西,我可沒興趣。”
白澤聲音頓了下,干笑著道:
“哈,哈哈,我是說。”
“這玩意兒一看就不好吃……”
白澤嘴角抽了抽。
恨不得給自己來一下。
這時候應該像是風后那樣,開口甜言蜜語來一發。
可是,可是……
我的嘴。
它不中用啊!
好在那白衣少女似乎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想了想,把衛淵手心里的糖果都拿走了,剝開一塊兒,放到嘴里抿了抿,衛淵笑道:“喜歡吃糖啊,往后有機會的話,我知道有很多很好吃的點心。”
白澤僵硬著轉移視線,完全沒打算插口說話,道:
“對,對了,陶匠。”
“你那徒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衛淵挑了挑眉。
……………………
王宮之中。
依日月微笑著送別了前來的神使。
這五千年來,他不惜代價地去取悅天上的諸神,為的就是在生機將近的時候,從神靈的手中,得到可以延續壽命的不死藥,繼續將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
以至于千年萬年,不死不滅。
那時候的自己,雖然本身的起點只是平凡樸素的人類。
卻也和神靈沒有什么區別了。
自古而言,勝者王侯敗者寇賊,五千年前的事情就讓它徹底地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吧,依日月搖了搖頭,過去的東西都太過于遙遠了,遙遠到那些經歷都模糊不清,那些故人的臉也都遺忘。
五千年養尊處優。
他有著最大的聲望,來往結交的都是天神和尊者。
會有大荒的正神前來給他賀壽,整個四海八荒的國度都會有商人前來他的麾下,他吃和神靈一樣的飲食,穿著的是異族編織的綢緞,能夠有整個國家最美的女子作為妻妾,一國之主,比起過去那個伺候泥土的學徒,天壤之別。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吃下大荒天神賜下的不死藥。
就此拋棄人的身體,成為不死不滅的神靈。
依日月看著送來的那些卷宗,上面都是大荒貴客前來為自己賀壽的名字,他帶著早已經不再在意的視線掃過這些名字,突而微微一僵,手掌顫抖了下,剎那之間,遠去的記憶,那闊別五千載的回憶瞬間涌現心頭,什么五千載國主的雍容,什么與天神來往的尊貴,瞬間崩碎。
在白色的帖子上,一個古老的文字顯眼地可怕。
“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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