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檀松開了手,離開了千羽的懷里,迷惑地看著她,重復道:“撲過來?”。
終于擺脫大巨嬰了,千羽趕緊下床活動活動筋骨,可是屁股和腿麻得不敢動彈。
“沒什么,隨便說說的。”,千羽朝他擺了擺手,敷衍地回道。
千羽呲牙咧嘴地挪著麻酥酥的腿,欲朝自己的地鋪走去,卻猛地一下,被幽檀抓住了手腕。
“去哪里?”,幽檀顯得仍有些忐忑不安。
“你也哄得差不多了,當然是去睡覺啊。你也快……”,千羽話還未說完,就“哎呀”地大叫了起來。
她的手腕被幽檀捏得更緊了,仿佛她要敢反抗一下,骨頭就會被他頃刻捏斷一樣。
“好疼哦,你干嘛啊?”,千羽苦著臉質問幽檀。
這人怎么白眼狼啊,白哄他大半天,又唱歌又拍孩子的,怎么下手還這么狠。
幽檀不容她反抗,一把將千羽拽到了床榻上,嚴聲厲色地威脅道:“不許走,陪我睡。”
看著幽檀額頭上細密的冷汗,千羽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想想自己小時候做噩夢后,也是這般纏著媽媽陪她睡。
“你是不是壞事做太多了,人家都跑到夢里要殺你?”,千羽悻悻地調侃起幽檀來。
同時,她抬起手臂,抓著自己的衣袖,輕輕地幫他拭去了額頭上的冷汗。
見他只是幽幽地看著自己,并不回答,千羽便做出了妥協。
“你躺下吧,我就坐在這兒陪你。”。
幽檀倒是乖乖地躺了下去,手卻仍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很怕她跑掉一般。
“要不要把燭火點上?”,千羽看著幽檀,等著他的回復。
可他卻答非所問,“剛才的曲子,再哼給我聽。”
唉?
這是聽上癮了。
好吧,在這里坐著也是坐著,把他哄睡了,自己也好抽身回去躺下瞇一會兒。
就這樣,千羽哼了一遍又一遍,哼完一遍,幽檀就說:“再來。”,哼完一遍,就“再來”。
千羽恨得牙根癢癢,真想一拳頭捶死他。
怎么著,是把她當成綠色環保無線音樂播放器了咋地?
那一首搖籃曲,她不知唱了多少遍,而無論她唱了多少遍,幽檀的手就沒松過。
唱著唱著,千羽就累得趴在床榻邊上睡著了。
等她早晨醒來時,發現在自己竟然規規矩矩地躺在床榻之上,還蓋著被子。千羽騰地坐了起來,只見房間內四處無人,幽檀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千羽走下床,推開了房門,來到宅院里。
屋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是一個極致美好的清晨。
想到可以不用再去應對老色魔,久違的好心情,在晨曦的映射下,又重新回來了。
“醒了?”,身后驟然傳來幽檀的聲音。
千羽回身看去,只見那小廝也伴在他身后。
眼前的公子,仍是那位眉眼如畫,唇紅齒白,文雅飄逸卻又冷傲淡漠的公子幽檀,舉手抬足間,氣定神怡,胸中自有丘壑,仿若昨夜那個因噩夢瑟瑟發抖,怕得像個孩子的人,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這日與夜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幽檀給身旁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那小廝便上前與千羽說道:“千羽姑娘,請隨我來。”
怎么著,不用談了,就這么定了?
這也太容易了吧。
千羽跟著小廝走過一段回廊,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前。
因昨夜的事,小廝仍在氣頭上,與千羽說話時便帶了些情緒,“進去吧,這段時間你就暫住這里。”,話音一落,小廝就氣哄哄地走了。
千羽輕輕推開了門,一股塵土味迎面撲來,嗆得她直咳嗽,而門上的蜘蛛網絲也特會落地,黏在了她的臉上,千羽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弄干凈。
一看就是許久無人住的屋子,該有的沒有,蜘蛛網和灰塵倒是應有盡有。
千羽站在屋里,望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無奈地長嘆了口氣。
慘啊,慘啊!
要不還是回成府去?
哎,算了,算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知足者長樂,總好比被那老色魔娶回去當妾室沒了自由強。
生活,是可以開拓的。
不就是干點體力活嗎,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