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鳳杰說到這里時故意有個長長的停頓。
許硯點點頭,鼓勵邢鳳杰講出來。而邢鳳杰也不管了,一字一句地道:“恐怕仙靈與魔界降下的并非瘟疫,卻為某種毒藥。”
“中毒者百日內必會身亡且死狀極慘的毒藥。”許硯補充。
“可惡!”邢鳳杰咬著嘴唇。
“柴米油鹽醬醋茶,究竟什么東西,引起大規模中毒,使得從表面看,更像瘟疫在人群散播?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有過調查。”許硯單刀直入。
他希望邢鳳杰盡快透露自己掌握的信息,而邢鳳杰也不再藏著掖著,緩緩道:“我在血花谷,常常消沉偶爾振作,每當振作,的確有過探求真相的努力。”
“找到什么線索嗎?”許硯急忙追問。
“線索很繁雜,最開始我用石頭雕刻在干枯樹木,但沒多久便被別人毀掉。后來我全都記在腦海里邊,有些小細節,現在可能已經忘了。”邢鳳杰實話道。
許硯鼓勵:“我們要找的肯定是某種共性,小細節之類無需過于在意。”
邢鳳杰點了點頭:“三年來,流放血花谷的瘟疫患者一茬又一茬,我不厭其煩地詢問,發現這些人并沒有相同愛好,生活軌跡也不同。”
“然后呢?肯定存在某種共性。”許硯期待著。
“大家都要喝水吃飯,應該算共性吧。”邢鳳杰皺了皺眉頭。
“別開玩笑。”許硯一臉嚴肅,“但喝水吃飯等方面,如果存在與統治者相關的部分,值得特別注意。”
邢鳳杰聽了單手扶著額頭,陷入沉思之中。他腦海里的確裝著不少東西,需要認真理一理。片刻,邢鳳杰緩緩道:“首當其沖肯定為鹽,官鹽。”
古代鹽屬于重要戰略物資,在這平行世界亦如此。許硯一邊推測一邊探討:“鹽歸官方掌控,也可以介入流通渠道,區別分配給權貴與賤民的食鹽。”
“不。”邢鳳杰自我否定,“去年有一個瘟疫患者,為來自大山腳下的獵人,他平素從來不吃鹽。”
“這就排除了用鹽搞名堂的可能性。別急,用心再想想,肯定還有其他。”許硯平和道。
“總不至于是水吧。但水資源,如何做到區分賤民與權貴?”邢鳳杰訥訥。
“豬肉、稻谷、玉米……或者田鼠……”許硯幫邢鳳杰拓寬思路。
“焦土大陸很多賤民吃田鼠,但某些貴族也會吃,小部分賤民又很少捕到,所以應該排除。哎,曾經我做過詳細統計,當初堅持記下來就好。”
邢鳳杰有些自責地道。
“我相信你,記在腦海中也一樣。”許硯給他加油。
“以前正因我喜歡問東問西,讓他們產生我能治療瘟疫的錯覺。所以后來當他們發現我無能為力,就恨不得把我剁碎。不瞞你說,最近我躲起來不問了。”
邢鳳杰自嘲。
“理解,給人希望卻絕望,我理解病患的感受。但你無需灰心,當初你搜集的信息,現在必有用處。”許硯繼續鼓舞。
話音剛落,邢鳳杰猛地一拍大腿:“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