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金色的,有些破舊的懷表在冰冷的手指尖打開,哪怕在另一個世界,這象征過去的事物依然在一絲不茍的運作著,那來自艾澤拉斯的時間在卡德加手心里蕩漾開,他站在黑暗之門的遺址前方,顯得非常的安靜。
對于正統的法師而言,鐘表這種東西往往會被賦予很多更深刻的意義,指針每劃過一格,就象征著時間流逝一秒,而齒輪的輕微響動聲,也意味著生命在緩緩的流逝,對于很多法師而言,鐘表代表的遠不止時間本身這么簡單。
但時間,這個詞對于如今的卡德加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他的目光在懷表上掃過,在兩根黑色的指針又一次重合之后,他抬起頭,看著眼前被“修復”的遺址,在數年前,德拉諾世界的黑暗之門柱石是由他親手摧毀的,那時候,他認為徹底埋葬災難的象征才是正確的,但現在,那種幼稚的觀念早已經被抹掉了。
“呼”
地獄火半島死寂的風吹過他的臉龐,將他灰白色的長發吹起,將大巫妖身后的披風也吹拂的獵獵作響,而在那披風之后,在那高臺之下,黑壓壓的亡靈們安靜的列成軍陣,一個接一個的排列在黑暗之門后方,一直延續到荒蕪大地中心的地獄火堡壘之中。
整個德拉諾世界三分之二的亡靈都已經站在了這里,數目龐大的死靈步兵拱衛著騎在戰馬上的死亡騎士們,還有那些身材高大如山丘,身上披著厚重鐵甲的巨像,這些終極陸地武器的后背上還安裝著一些金色的裝置,就像是背負著重炮前進一般。
還有些嘈雜的魔血亡靈們在隊伍的最后方,惡魔之血改變了他們的死靈之軀,雖然對于死者的影響并不如對生者那么深刻,但惡魔之血與生俱來的狂暴與混亂,依然影響了他們的神智。
最后是懸浮于天空中的死亡鴉人們,蕾希女王雖然并沒有參與到這場遠征中,但她恪守了自己的承諾,將大部分尖嘯者都交由死亡領主們統帥,在那些如地面亡靈一般悄然無聲的尖嘯者之中,詭異而龐大的死神渡鴉懸停在空中,它的陰影籠罩于大地,沉寂而又危險。
沒有跟隨泰瑞昂前往艾澤拉斯的死亡領主們也聚在這里,伊瑞爾,羅格里奧,薩魯法爾,兩位血法師,還有一個陌生的高等精靈,他們騎在自己的戰馬上,站在卡德加身后,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而在眾人眼前,曾經被摧毀的黑暗之門柱石已經被重建完成,由于魔力線和空間裂痕被擴寬,因此新建的黑暗之門變得更加寬大,足以容納數百人同時通過,就像是一座凱旋之門一般,而在柱石兩側,也按照黯刃的風格,雕飾了太多的花紋,通體暗紅,看上去非常的詭異以及不詳。
“咔”
金色的懷表被合起,大巫妖摘下腰間的白色顱骨,他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黑暗之門柱石,他低聲說:
“時候到了,諸位。”
“嗡”
龐大冰冷的魔力從大巫妖的手心里迸發出來,在下一刻,古爾丹之顱中的暗影能量被汲取出來,大巫妖的身軀飛快的蒙上了一層陰影,那些暗色的火花在他身體上跳動著,細碎的黑暗閃電纏繞著他周圍的空間。
在能看破魔力的雙眼中,那些沉寂的魔力線被一根根的連接,一個龐大的空間裂隙被喚醒,它嘶吼著撕破平靜的空氣,將自己投射于數十萬亡靈的眼前,將那空蕩蕩的柱石填滿。
“很多時候,我都會考慮艾澤拉斯的命運,在那充滿動蕩,災難與痛苦的紀元中,有沒有那么一條路,那么一個答案,能讓所有人,連同那個世界都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