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闊道:“皇上的大婚如何?”
何山銘道:“我今日并未當值。”
何山闊點了點頭,忽然吹滅了一旁的燭火,整個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何山銘愣了一下,正想問他究竟想干什么。
何山闊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二弟,你身上那些綠色的光點是什么?
何山銘心中一驚,低頭望去,繼而又意識到不可能,自己明明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大哥分明在詐自己。
何山闊重新點燃了蠟燭,室內再度明亮起來,深邃的雙目望著跳動的燭火:“這世上任何事都會留下痕跡,就算你洗過澡換了衣服,可磷火的味道沒有那么容易洗掉,我聽說天策府今日正午失火,好像是有人利用磷火箭引燃了院內的木料。”
何山銘冷冷道:“大哥,你什么意思?是在懷疑我嗎?”
何山闊嘆了口氣道:“一個人的格局和是否聰明無關。”
“受教了,大哥,我聽說一個人只有站得高才看得遠。”何山銘的這句話就有些刻薄了。
何山闊微笑道:“不同的高度有不同的風景,你習慣于看別人的眼睛,而我更喜歡看人心。”
“大哥,都很少出門,哪知道世間人心的險惡。”
何山闊道:“執著一件事未必是壞事,可因為執著而忽略了可能帶來的危機卻一定是蠢事,陛下大婚,你理應當值,可你卻將此事交給了他人,以父親的身份,你前往宮中觀禮也是極其正常的事情,你也沒有出現在宮中,我雖然聞不到磷火的味道,可是我能夠看出你剛剛沐浴過,甚至連衣服都換了,你在掩飾什么?”
“我去了斜月街不可以嗎?”
“可以,但是大白天的還是禁不起推敲,剛才我吹滅燭火試探了你一下,你看你慌張的樣子。”
何山銘哈哈大笑:“大哥,你一個人在家里呆的太久了,腦子里全都是妄想。”
何山闊道:“那你攤開手給我看看,只要握過磷火箭的人就算洗過手,三日內還會留下痕跡。”
何山銘怒道:“夠了!”雖然明知道大哥還是再詐他,可他仍然不敢伸出雙手。
何山闊道:“二弟,我的確沒出過門,可是連我都能看出那么多的破綻,你還以為自己做事毫無破綻嗎?”
何山銘怒視何山闊道:“大哥,你我雖然非一母所生,但是我一直尊重你,從小到大我可曾欺負過你?在你心中我就如此不堪?”
“你有沒有問過父親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何謂韜光隱晦?從古到今自有朝代以來,又有哪個卷入皇族紛爭的外人落得好下場?慶郡王府的事情,為何要派你當值?你以為太后當真看中了你的能力?有些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幫她去做,她為何偏偏挑中了你?你只要幫她做了那件事,就等于被她抓住了把柄,她真正的用意是要通過你來控制咱們的父親!”
何山銘握緊了拳頭,他的身軀在劇烈顫抖著,他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憤怒,或許還有恐懼。
何山闊道:“所有人都知道長公主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成為駙馬,就有了魚躍龍門的機會,你能看到,別人自然也可以看到,你越是主動反而越是被動。”
“你不要在我面前總擺出一副大哥的樣子,教訓我?你沒有資格!”
何山闊道:“我不想教訓你,只想提醒你,不要給父親帶來無謂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