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重點了點頭,上報是上報了,可惜太后對軍情方面關注不夠,只是一句讓他酌情處理就打發了,他有種大廈將傾的感覺。
呂步搖從何當重的表情上已經明白了結果,起身走了兩步,背朝眾人道:“多事之秋!”
桑競天意味深長道:“希望新君能夠盡快成長,獨當一面。”
當著其余幾位顧命大臣的面說出這句話足夠大膽,如果傳到太后的耳中,肯定會做一番解讀,但是桑競天既然敢說他就不怕。
呂步搖沒有回頭,知道桑競天的這句話是在針對自己,當初堅持立龍世祥為太子的人是自己,明明知道龍世祥的頭腦不靈光卻秉持著嫡長制的原則不可廢除,根本的原因還是呂步搖為自身的政治利益考慮。
這四名顧命大臣中,除了呂步搖之外,其余三人心中都是反對的,大雍的江山落在一個傻子的手里,原本衰微的國運更是雪上加霜,指望這個傻孩子獨當一面,只能是癡人說夢,傻孩子長大了還是一個傻子,怎么可能成為一代明君?
大雍的政權事實上已經掌握在太后蕭自容的手里,在臣子的印象中,蕭自容并不是一個熱衷權力的女人,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能夠成為后宮之主的女人必然擁有超人一等的手段,過去的表現也許只是她在蟄伏呢。
桑競天道:“比起外患我反而更擔心內憂,鎮妖司被毀的事情諸位大人都聽說了嗎?”
呂步搖緩緩轉過身,雙目盯著桑競天,他正在向自己公開發難,誰不知道鎮妖司司命陳窮年是自己的門生,太后都表示不會追究,他專門提出來又是什么意思?
何當重和李逸風對望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但是誰都沒說話。
呂步搖道:“我聽說是桑大人在太后面前諫言,極力為陳窮年開脫呢。”
桑競天微笑道:“確有此事,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的確非常蹊蹺,我相信鎮妖司被毀一事上,陳大人應當是無辜的,為陳大人開脫,并不是代表鎮妖司的事情可以不查,一定要查,而且要追根溯源將罪魁禍首查出來,而且一定要從重查辦,不然不足以震懾那幫趁機作亂的妖邪之輩。”
呂步搖點了點頭道:“桑大人跟我想到了一處,照你看這件事應當交給誰去查?”目光轉向奉常李逸風。
李逸風賠著笑,就是不說話。
呂步搖直接點名道:“逸風,你說呢?”
李逸風咳嗽了一聲道:“我……我看不如還是交給陳大人……去查,畢竟鎮妖司是他一手創辦,其中的情況他最為了解,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桑競天就否決道:“我看不合適,雖然陳大人有能力查清此事,可在這件事上應當選擇規避。”
幾人都望向桑競天。
桑競天道:“鎮妖塔七層妖獄是大雍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之一,自從建立起,從未出過這么大的紕漏,想必各位也聽說了,就在月初,鎮妖司走了兩名妖犯,他們毀掉了我的祖宅,根據鎮妖司方面的調查,這件事是因為銀巽護衛周煉金失職所致。其實鎮妖司從那時起就應當引起足夠的警惕,或許就不會發生鎮妖司被毀的嚴重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