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競天也覺得李逸風小題大做,只是不知大冶國使團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李逸風道:“他們來了不少人,不但有大冶國國師趙獅駝,還有大冶國的六皇子鎮西王張延宗。”
桑競天皺了皺眉頭,大冶國新近趁著大雍皇帝駕崩新君上位,內政交接之時,在邊境屢屢制造摩擦,現在突然派出使團來到大雍,不知出于何種目的?桑競天道:“這使團來得如此突然?為何他們到了雍都方才得到消息?這件事有些不合常理。”他向來思維縝密,一聽就察覺到其中的反常之處。
李逸風向兩人解釋,大冶國的使團是打著商隊的旗號進入大雍境內的,直到他們來到雍都方才亮出使團的旗號,真正讓李逸風感到棘手得是,大冶國使團前來是為了下聘。
“下聘?他們下哪門子的聘?”蕭自容看上去也有些云里霧里。
李逸風道:“十八年前,現在的大冶國國君,當時的獻王張承濟曾經帶著張延宗出使雍都,先皇在玉津宮設宴款待,當時出席酒宴的還有慶郡王,慶郡王中途離席,當時是因為郡王妃早產,獻王當時笑稱,若是郡王妃生了位郡主,就給他當兒媳婦,先皇答應了。”
桑競天聽到這里頭皮頓時一緊,難怪說跟他有關系,再有六天秦浪和龍熙熙就要成親,怎么會生出這種波折,這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
蕭自容怒道:“胡鬧,哀家怎么從未聽說過這件事?”
李逸風哭笑不得道:“此事倒是千真萬確,那張延宗帶來了先皇當年的手諭,上面還有先皇的金印,微臣已經讓宗正查過當年的記錄,先皇當時也是酒后之言,事后誰也沒有提起過,甚至連慶郡王都不知道這件事。”
桑競天道:“那封手諭在什么地方?”
李逸風道:“就在張延宗的手中,微臣不知如何應對,所以只能打擾太后清靜了。”
桑競天道:“一女豈能嫁兩家,十八年前的事情,他們為何從未提起過,現在突然過來下聘,簡直是存心故意無理取鬧!”桑競天心中這個窩火啊,本來秦浪的婚事跟他關系不大,但是現在誰都知道秦浪是他干兒子,喜帖都發出去了,桑家要娶兒媳婦,好歹也是皇族郡主,馬上就要成親了,突然出來一個指腹為婚搶親的,真要是被人把兒媳婦給搶跑了,他桑競天這張臉面還望哪兒擱?
桑競天若是早知道認義子認出這么大的麻煩,他說什么也不會認秦浪當義子,有種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感覺,還伴隨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郁悶。
蕭自容道:“桑卿家不必激動,此事必須慎重,若是先皇當年真說過這件事,君無戲言,我們還真不好失了大雍的顏面。”
桑競天望著出奇冷靜的蕭自容,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這娘們可能從頭到尾都清清楚楚,這出鬧劇該不是她一手策劃得吧?如果真是如此,這個蕭自容的心機也太深了,這件事需要謹慎對待,決不可因一時義憤而中了她的圈套。
蕭自容向桑競天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查清楚再說了。”
安高秋一旁站著,仿佛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在宮中呆久了,什么該聽,什么不該聽,安高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浪回到吉祥巷沒多久,一個宮里的小太監過來找他,親手將安高秋寫給他的一封信交給了秦浪。
小太監走后,秦浪展開那封信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對和龍熙熙聯姻從開始的抗拒到接受,在護衛雪舞的錦園之戰以后,他對龍熙熙的感覺改變了許多,雖然還談不上愛到死去活來的地步,可至少不討厭,甚至已經開始發現她身上的許多優點,對這些優點產生了欣賞之情。
安高秋讓人秘密送達的消息讓秦浪突然產生了危機感,人在面臨競爭和有可能失去的時候心態就會迅速產生一種微妙的變化。
秦浪先平靜下來,仔仔細細將這封信又看了一遍,安高秋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了他,按照信中所說桑競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秦浪不知桑競天會不會在這件事上和自己堅定站在同一立場,如果桑競天這么做,也會很快派人告訴自己這件事。
秦浪斟酌了一下,目前家里只有王厚廷在,他讓王厚廷留在家中等候消息,自己則縱馬去了慶郡王府。
秦浪目前還不知道慶郡王是不是已經得知了這件事?來到慶郡王府一問,卻聽說慶郡王父女都不在。
秦浪將準備好的一封信交給了王府管家,讓他等龍熙熙回來親手轉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