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野河是麟州最重要的一處險要,易守難攻,而且是咽喉要道。
向西,可以去夏州,向東北,可以入契丹。
那么多年來都是李繼遷、契丹還有趙宋屢屢爭奪的地方。
現在麟州已經完全失陷,窟野河也到了西夏人的手中,奪回窟野河,咱們就攥住了這場戰爭的主動權。”
這些話,是從駱成武嘴里說出來的?
看著全神貫注的駱成武,寇仲有些傻眼。
雖然是降將,但實際上寇仲從來沒有瞧得起過駱楚軍隊體系中的親族重將。
嚴格來說,對大楚,寇仲只敬仰一個人,那就是駱永勝。
這種敬仰甚至遠超對自己的義父。
除了駱永勝,大楚還有啥?
一群乞丐而已,靠著一層父子的關系才做到的大將軍,能有幾分能耐。
但現在,寇仲覺得自己要重新審視駱成武了。
這位大楚的二公子,可不僅僅只是武力上勇冠三軍,腦子一樣是有的。
僅憑這可以迅速掌握住戰局中幾個重要的核心點,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水平。
“駱帥英明。”
駱成武笑了一下,轉身走向帥帳。
“擊鼓升帳,本帥要點兵了。”
“諾!”
··········
河對岸,西夏軍營。
張浦也出現在了這里,神情嚴肅的緊盯地圖。
早前喝酒的時候,口氣可以狂妄到沒邊,今天真見到楚軍的軍容之后,張浦哆嗦了。
他一輩子戎馬,四十年總是有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軍隊。
令行禁止、士氣高漲,軍容齊整。
光從精神面貌上來看,這就妥妥是一支精兵了。
而唯一令張浦輕松的,便是河對岸的八萬楚軍中,有那么三四萬人,看起來就不那么厲害了。
“斥候探來的信,楚軍扎好營寨之后,有些楚軍竟然在營地中席地而坐,把兵器扔到一旁,看書打鬧不說,竟然還組織唱歌比賽。”
劉仁勖也是輕松許多:“看來楚軍中,也不全是精銳,大多估計都是烏合之眾的新兵。
軍中還在唱歌玩鬧,估計打起仗來,也是一哄而散,崩潰逃竄的多。”
“是那個姓駱的主將帶來的兵吧。”
張浦搖了搖頭:“看來不過是一個依靠宗族關系的庸人罷了,論練兵帶兵,他比起寇仲還是差遠了。”
看看人家寇仲帶的五萬軍,陣容嚴謹,氣勢巋然,再看后面所謂來支援的幾萬人,還以為是精銳呢,進了軍營就沒了樣。
竟然在軍中說書、唱歌?
一群忙著嬉笑打鬧的兵,能有什么戰斗力。
放松了一陣后,張浦還是嚴肅起來。
他看著地圖,目光轉來轉去。
隱約間,總有些說不出來的心慌,但卻說不上來。
這是一個將軍的戰場嗅覺。
名將之所以是名將,就在于他們的嗅覺更靈敏。
張浦,會是名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