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斥候來報,領軍之人就是上回被霍公攆得像條狗一樣的執思失力。”
站在獨孤彥云旁邊的,是新寧侯梁建方,他是右領軍衛的中郎將,也是正四品下的長史,勛輕車都尉,算是整個右領軍衛的第二號人物。
“執思失力?”
獨孤彥云嘴里默默念叨了幾句這個名字,皺眉道:
“先前不是說他去馳援陰山大營了么?怎么出現在這兒?他娘的,前面那些老家伙是干什么吃的?這樣一條大魚也能放過!?”
與在宮里不同,回到戰場上的獨孤彥云脾氣十分火爆,嘴里動不動就罵娘,對此,梁建方早已經習以為常,連忙解釋道:
“先前都以為頡利會將各部大將調回陰山與我軍決戰,因此沒有特意派人尾隨,誰知這執思失力…”
不等梁建方說完,獨孤彥云便煩躁的揮了揮手:
“既然敢來,必然有所倚仗,想斷老子大軍的后路?門兒都沒有!目下我軍還有多少可戰之士?若是主動出擊,可有勝算?”
梁建方苦笑著搖了搖頭:
“大將軍,我軍從河西一路打過來,現下營中能戰者已不足四千,若是開城迎敵,只怕兇多吉少啊…”
“嘭”的一聲,獨孤彥云一拳狠狠砸在城頭的柱子上,嘴里恨恨的說道: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狗日的多半已經料定我軍虛實,所以才敢這般有恃無恐,區區一萬多人就想吃下云中?簡直做夢!”
獨孤彥云一邊說、一邊背著手在城頭來回踱步,時不時還目光陰冷的往城外看一眼,就像一頭困獸似的,想撲上去把突厥人撕個粉碎。
“眼下我軍只能堅守不出,等待大軍回援,若是貿然出擊,只怕會遂了突厥人的詭計,要不屬下這就去布置城防?”
梁建方試探性的問道,他雖然在武德四年就加入了大唐,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立過什么戰功,幾乎一直在邊關守城,所以對于如何守城,他還是很有心得的。
獨孤彥云點了點頭,恨聲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云中不能有失,否則前方大軍糧草盡斷,到那時你我皆是罪人!”
梁建方立刻應命而去,他知道,獨孤彥云的火氣主要還是來自于不尊帥令的霍國公柴紹,若是按照先前制定的策略,這一路大軍只要穩扎穩打,慢慢從后面推過去替前方大軍收拾漏網之魚,局面還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艱難,可誰能想到霍國公非要分兵呢?
恐怕現在左衛都跑到陰山大營西側去守株待兔了,云中眼下真個是應了那句老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大將軍,要不要寫信向李公他們求援?”
身邊的親兵也給獨孤彥云出著主意,領軍大將有一點好處就是身邊的親兵都是自己人,若是選的好,那是既能打又能出謀劃策,跟多長了個腦袋沒什么兩樣。
“李靖?”
獨孤彥云冷冷一笑,沖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道:
“他能來才怪!好不容易把頡利堵到陰山腳下,這時候讓他回軍,豈不是先前都做了無用之功?”
說到這里,獨孤彥云鄙視般的往城外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