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你娘咧!趕緊把衣衫脫了,做根旌節呼弄人去,對了,你不是還有頂貂帽?一并拿出來系上!”
《周禮.地官.掌節》有云:貨賄用璽節,道路用旌節。
以旌節做為出使者信物的傳統已經延續了上千年,所以哪怕是胡人也是知道有這玩意兒的,不然被人家當成細作一刀給宰了連哭的地兒都沒處去!
一聽說是要做旌節,蕭嗣業明顯松了好大一口氣,不滿的嘟囔道:
“貂帽可以給你,我這里衣還是阿祖她老人家親手縫制的哩,要不就算了吧…”
“趕快脫!你他娘的哪來這么多廢話?!”
敬玄發現自己的脾氣最近也變得愈發不好了,這大概是因為身處西北荒涼,導致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十分粗獷了,估計等回到長安享受到平康坊的鶯歌燕語大概才會重新斯文起來。
“脫脫脫,這就脫,催什么催…”
蕭嗣業十分不情愿的解開外袍,露出大紅色的里衣,跟個新郎官似的…
“一個大男人,里頭穿這么騷包?是不是還穿了肚兜?來讓本縣伯看看?”
敬玄壞笑著拿刀把子捅了捅蕭嗣業的肚皮,這家伙羞得面紅耳赤,大聲爭辯道:
“誰…誰穿肚兜啦?!你才穿肚兜,你全家都穿肚兜!!”
敬玄哈哈一笑:
“這就是你說錯了,本縣伯家里,就連女人丫鬟都不穿肚兜,你這個土包子,恐怕還不知道什么叫三點式內衣吧?回頭去了長安,隨便到香樓找個姐兒長長見識,嫖資算在本縣伯頭上便是,就當壞了你這身嫁衣的賠償!”
蕭嗣業哭喪著一張臉,十分心疼的看著敬玄將自己的里衣裁成一截一截的小布條,嘴里還不忘埋怨道:
“系那么多做甚,顏色不一樣就成了…說好了啊,嫖資算你的,回了長安我就去包場,你可不能不認賬啊…”
敬玄眉毛一挑,這狗日的得寸進尺啊,香樓包場一夜下來不得好幾千大貫啊,就你這小身板,吃得下那么多姐兒么?
“這趟李靖他們打來,阿祖積攢下來的好多財貨都被你們唐軍給搶走啦,回了長安,恐怕連吃穿用度都成問題,也不知道阿祖他們能不能受得了這份苦…”
蕭嗣業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敬玄忽然明白他為什么才剛剛投降,就迫不及待的要從軍了,大概是想為家人親眷掙得一份在長安的立身之本吧?
倒也還算是個孝順的,不過李靖治軍什么時候這么不堪了?
縱容手底下的軍士搶劫?
大唐軍律上寫的明晃晃的:
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謂奸軍,犯者斬之。
竊人財物,以為己利,奪人首級,以為己功,此謂盜軍,犯者斬之。
李靖這老頭子才剛打下定襄就這么迫不及待的開始自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