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一下子就啞火了,沉默好一會他才尷尬地回答:“不會。”
但他又不服輸似地反問巴德:“那你就會游泳嗎?”
“我會。”巴德從容不迫地回答。
“你吹什么牛?”安德烈大怒:“軍校啥時候教過游泳?軍校里最大的泳池就是練習室的水缸。你別告訴我又是修道院學來的?”
“修士不教游泳,修士也不會游泳。”巴德微笑著說:“但修士喜歡吃魚,而且修道院有自己的魚塘。”
無論是正教還是公教,魚肉都有著特殊的宗教地位。在古帝國時代,西方教會還屬于隔三岔五就要被打擊一遍的地下組織,那個時候的教會就以魚和酒杯的圖形作為暗號。所以巴德也不是在隨口唬騙安德烈。
“會游泳也不可能游回去,這離岸邊的距離可不近。”溫特斯趕緊站出來結束關于游泳技巧的大討論:“其實賊鷗號上有小船呀?”
“哪里?”安德烈一下子來了精神。
“就在船艉樓后面掛著。”
聽到這個好消息,安德列興沖沖地跑向了船艉樓,溫特斯和巴德無奈也跟上了他。
但實際見到那艘小船后安德烈不禁又大失所望,因為賊鷗號上配備的小船比海關的小船還要小。
海關那艘小船努努力說不定還能裝上五個人,而賊鷗號上的小船就是個大號澡盆,目測坐上三個人就再也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這船還不如海關那艘呢。”巴德苦笑道。
安德烈卻開始念念有詞地計算了起來:“一次能坐三個人,算上兩個長官咱們有三十六個人,三十六除以三是十二。”
他興奮地一拍大腿:“來回十二次就能把咱們全運上岸了,其實也不麻煩。花不了多長時間!”
溫特斯快要被親愛的安德烈亞·切里尼同學蠢哭了,他終于體會到了幾天前那場接舷戰時莫里茨少校看到他和幾個炮兵準尉哼哧哼哧搬大炮時的心情。
他和巴德沉痛地對視了一眼,確認彼此都已經意識到安德烈的智力已經失去了搶救價值:“你仔細想想,上岸三個人,還得有個人把船劃回來呢!一個來回也就運兩個人上岸。再考慮返回時只有一個槳手要花更長的時間,估計到明天都運不完。”
“是呀,還是安心等著入港吧。咱們還有行李,要是裝上行李這小船就只能坐兩個人。”巴德考慮一向周全,他補充了被溫特斯給忽略的行李:“新船長不是說了嗎?等待時間不會很久,最遲明天就能靠岸了。”
不過安德烈顯然沒有聽進去后半段,他把“行李重量”和“返程槳手”兩個要素加入了自己的原始數學模型中,正在冥思苦想新的方案。
這時,兩名海關的征稅人已經上了船。他們戴著大檐硬帽,披掛著一身黑色革甲。革甲上的要害部位被薄鐵板加固,關節處用鎖子甲保護。
這兩名征稅人身材高大,外形剽悍,腰帶上還掛著刀劍。光從外表上分辨,與其說是維內塔海關公務員,倒不如說他們是一群匪徒或傭兵一類的人物。
要不是其中一人手里拿著一個對開本,溫特斯還以為他們只是征稅人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