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海關征稅人嗎?怎么看起來比海盜還能打?”溫特斯詫異地對巴德說,他打量了一下這兩個征稅人,感覺自己就算是一對一也不敢保證能贏。
巴德輕笑了一聲,身體放松地倚著船舷圍欄答道:“自古以來稅吏都是比當兵還危險的職業。我出生的時候皇帝已經被趕走了,但從小到大我也總能聽說有聯省稅務官暴尸荒野的傳聞。”
溫特斯朗聲大笑,作為一個城市中長大的人,確實沒聽說過哪個商人和匠人抗稅抗到鬧出人命——主權戰爭不算,治安官和城市衛隊可以擺平任何不想交稅的市民。
“聯省共和國是由城市民兵建立的共和國,所以聯省政府在鄉村的掌控力并不算強,聯省政府對鄉村也缺乏重視。”巴德臉上還是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作為一個在鄉村長大、在城市上軍校、受過良好教育的聯省人,巴德對聯省共和國政治體系的理解遠比溫特斯深刻的多:“對于市民而言,聯軍打碎了皇帝的枷鎖,城市得以自由發展。但在鄉村地區,聯省共和國繼承了舊貴族的一切權利,以前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所以對于我父母這類普通農戶而言,就只不過是換了個皇帝罷了。”
“還是不一樣的。”聽到自己的好友似乎在抨擊聯盟國,溫特斯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對他而言,聯盟、民兵聯軍就意味著內德元帥、安托萬洛朗將軍,不容玷污。但他其實對政治并不了解,一時間也想不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哈哈哈,確實不太一樣。”看到溫特斯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巴德開始自己反駁自己:“共和國畢竟還是取締了婚嫁稅這類侮辱人格的貴族特權,也不能說是沒有進步,但涉及到經濟方面的權利可是寸步不讓。”
“對的,還是有改變的。”雖然單純處男溫特斯其實不知道什么是“婚嫁稅”,但他是帶著一貫的樂天主義態度說:“只要有進步就是好事,哪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呢?”
聽說征稅人上船了,賊鷗號的代理船長趕緊從船艙里出來,竭力模仿著老領導的樣子,彎腰碎步小跑去迎接兩個海關稅吏。
“船上載的什么?”拿著對開本的征稅人態度十分冷淡,這種諂媚的表演他經歷太多,早就習慣了。
“煙草,還有糖。”代理船長一面回答,一面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塞到征稅人懷里:“您試試我們這上好的煙草,還有像云彩一樣白的白糖,您嘗嘗。”
“你干什么?想賄賂我?”征稅人呵斥一聲,沒有接過遞來的東西,他心想這家伙好不懂事,大庭廣眾之下就要給自己送禮。
他的態度更差了:“敢賄賂征稅人,你手不想要了?別搞這些沒用的!帶我去點驗船上的貨物,稅率知道吧?”
代理船長被征稅人的話嚇地冷汗直流。賄賂稅吏按法律要砍掉右手,不過胖船長每次都這么干,一只胖手至今健在,難不成自己在哪個環節出問題了?聽到征稅人問稅率,他忙不迭地回答“知道,知道。”
“海藍港不收實物,知道嗎?”
“知道,知道。”
“帶我去點貨。”
“好的,好的。”
“船上怎么這么多人?”
“都是陸軍的軍官閣下們,搭我們的船從圭土市回來。”代理船長又補充道:“是咱們的海藍陸軍。”
“哦?”征稅人眉毛挑了起來,他打量了一圈甲板上三三兩兩的準尉們。準尉們都身著軍校學員裝,精氣神看起來都很足,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奴隸。
征稅人心中有了結論,知道這些人不是奴隸,但他還是冷笑著教訓代理船長:“要是敢販賣人口,你就死定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