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商業共和國,海關是海藍重要的收入來源,歷屆執政委員會都極為重視海關建設。
在海藍,收稅人會在貨船入港前先行登船查驗貨物,并負責收繳關稅,一式三份的票據,收稅人拿走一份,給商船留下兩份作為繳稅憑證及入港許可。
入港后,碼頭的海關人員會再次點驗貨物,并拿走一份收稅人留下的票據用于對賬和貨物點驗,點驗無誤后商船才可以卸貨。
這套簡單而有效的系統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海關內部的**行為,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高效行政的典范。
走過了碼頭長長的棧橋,最后踏上了堅實的陸地,溫特斯突然間產生了不適應感。
剛開始恢復意識之后溫特斯因為暈船差點沒把胃吐出來。但當他已經熟悉了無時無刻不處于顛簸狀態的賊鷗號后,再次踏上大地,他居然又有了暈船的感覺。
明明腳下是堅實的陸地,但溫特斯只感覺自己腳步虛浮,整個人好像在不由自主地搖晃。
不過好在這個狀況并不強烈,溫特斯打起精神抬頭掃視著海藍港碼頭,掃視著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故鄉。
海藍和自己的記憶中有些微妙的差別,但氣質上還是那個樣子,繁忙、喧囂、人來人往。
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都在走著自己的路,沒人注意也沒人在意一個離家多年的小軍官又回到了故鄉。
一只手搭上了溫特斯的肩膀,巴德帶著笑意對溫特斯說:“這就是聯盟第一大港嗎?比起圭土城,的確感覺更加朝氣蓬勃。”
“啊,巴德閣下!”溫特斯右手扶著心口做了個怪模怪樣的躬身禮,又朝著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揮手,笑著對巴德說:“歡迎來到尊貴的維內塔共和國的心臟、內海之上的寶石、商業之城、財富之城——海藍!”
巴德配合著怪模怪樣地回了禮,他開玩笑地對溫特斯說:“可是我怎么聽說海藍是面具、陰謀、暗殺和秘密結社之城呀?維內塔最出名的不是刺客嗎?”
“嗨,那都是過去式了。”溫特斯老臉一紅,他沒有出言反駁,因為巴德說的沒錯。
維內塔人性情暴烈如火,輕生死、大復仇,除了佩戴刀劍和面具的習俗外,還有秘密結社的傳統。
對這些風俗,外人并不理解,但維內塔人卻不覺得有什么可羞恥的,他們以此為榮。
不過溫特斯在聯省生活了六年,所以他也覺得維內塔人面具、毒藥和匕首的文化不是很友善。
他連連擺手和巴德解釋:“那都是帝制時代的事情了,再說我們維內塔人刺殺的都是保皇黨和舊貴族派,那些刺客都是聯盟的英雄。”
三十年前,公教會還沒有二次分裂時,就因為殘酷的異端鎮壓行為激起了維內塔人的反抗。
在披風下藏著涂毒匕首的維內塔人游走在海藍的大街小巷中,當街刺殺公教會神職人員。大量公教會神職人員橫尸街頭,剩下的主教和審判官躲在堡壘中瑟瑟發抖再不敢踏出一步。
等到聯盟內部貴族派和民兵武裝決裂時,維內塔人也踴躍刺殺了大批海灣貴族。偽皇室成員之外,山前公爵領最后的合法繼承者就是被維內塔刺客一劍斃命,直接導致弗斯蘭德家族連旁支都徹底絕嗣。
“是過去式嗎?為什么我看現在街上還有行人戴著面具呢?”巴德眼睛笑成了兩枚月牙,他用手一指:“你看,還有那邊,馬車邊上那幾個人全都戴著面具。”
溫特斯順著巴德的指向看了過去,兩輛黑色四輪馬車停在碼頭邊的石板路上。這兩輛四輪馬車是全封閉式的車廂,通體漆成黑色鑲以白色木邊裝飾。車廂上的小窗戶也拉著簾子,讓人看不見里面坐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