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邊站著四個人頭戴黑色三角帽、身著黑色斗篷。臉上戴著白色愚人面具,這種面具是全覆蓋面具,只有下半部分略微翹起,形似鳥喙。
維內塔因富而奢,無論是服飾還是用品裝飾皆以華麗為美。這停在碼頭邊上的四人兩車雖然樸素,但被其他花枝招展的行人和馬車襯托著反而顯眼,讓人不想注意到都不行。
“又不是所有戴面具的人都是刺客,戴面具只是一種習俗而已。這你就不懂了吧?再丑的男女戴上面具也會平添三分姿色。你還沒見過狂歡節的光景吧?那個時候全城的人都要戴面具。”溫特斯仔細打量了一會這些黑袍人,也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應該是什么豪奢人家的仆人吧?來碼頭接人。”
“仆人不是應該穿號衣嗎?”巴德倒是來了興致。
溫特斯還沒等回答,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闖進了他和巴德的閑談:“你管人家呢?保不齊有人就喜歡拿這身衣服當號衣給仆人穿。”
都不用打眼看,一聽這砂紙音色就知道是安德烈。只見安德烈雙手各拎著一個大號行李包,看著就極沉,船上下來沒走幾步路就累得他滿頭大汗。
“嗬!你這帶了多少東西回來?”溫特斯被安德烈的行李嚇了一跳。
安德烈氣喘吁吁地說:“我把東西全都帶回來了!”
安德烈把行李放到地上時甚至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也不知道他里面裝了什么。
“不是還得回去一趟嗎?分兩次多好?”溫特斯被安德烈的蠻勁弄得哭笑不得,他想起了少校給自己的整隊任務,見同學已經出來一些了便對安德烈和巴德說:“你們和已經出來的人說一下,先不要解散,在這列隊等少校。我去棧橋出口那邊。”
巴德點了點頭,溫特斯便提著行李走到了碼頭棧橋和地面的交匯處,和每一個剛從船上下來的同學傳達少校的命令。
碼頭上行人如織,除了商人、水手、旅客還有為數眾多的搬運工人,一個短打扮的壯實搬運工從溫特斯身邊經過,溫特斯突然覺得這個人背影自己特別熟悉,他猛然想起了這是誰,他沖著那個背影大喊:“本威?本威努托?”
那名搬運工人疑惑地轉過身來,隨即也陷入了驚喜中,他沖過來大笑著擁抱住了溫特斯。
本威努托是溫特斯在陸軍幼年學校海藍分校的好友。海藍路幼畢業后,本威沒有繼續升學,溫特斯則去了聯省讀預科學校。兩人偶有通信,但已經整整六年沒有見過面了。
“看看你呀!都是真正的軍官了!”本威眼含熱淚猛捶了一拳溫特斯胸口。
溫特斯也大笑著錘了回去:“你現在也變高變壯了,你家人現在還好嗎?”
“好著呢!我媽媽還總在念叨你呢!”
多年未見的兩人想說特別多,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只能交待一下近況。不遠處,本威的工友正在催促他,他得回去干活了。
“你家沒搬吧?”本威不舍地問道。
溫特斯連忙搖頭:“沒搬,你家也沒搬吧?”
“也沒搬。我先回去干活了,等晚上下工了我再去找你!”
“說定了!”
兩人短暫交談后便又再次分別,溫特斯不曾想到自己居然剛剛回到海藍就在碼頭上遇到了舊時的好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