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你有什么牌。”安托尼奧笑瞇瞇的雙眼像一雙月牙:“王座表決要不要把這屎盆子扣給菲爾德時,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投了唯一一張反對票。”
“什么?”溫特斯驚訝到不由自主地勒緊了韁繩,強運打著響鼻停了下了腳步:“決定把這攤子事交給憲兵處的時候您在場?”
“我當然在場。”安托尼奧招了招手:“別傻站著,邊走邊說。”
溫特斯輕夾馬腹,拍馬向前追上了姨父:“那王座知不知道,就算加上我,憲兵處現在也一共才兩個軍官?”
“當然知道。”安托尼奧點了點頭。
“那還把這案子交給憲兵處?軍官一共就兩個,剩下八十個衛兵要站崗,就靠我們兩個人可怎么查?”
“倒也簡單。如果菲爾德想要結案,他今天寫份報告上去,明天這案子就算完事了。”安托尼奧少將輕松地給出了一個答案。
只要想結案隨時能結案?溫特斯心思如電,轉瞬便讀出了這句話深層的含義,他一字一句地問姨父:“您的意思難道是說,王座已經為這樁案子準備好了犯人?”
“不錯,孺子可教。”安托尼奧面帶笑意地稱贊了溫特斯一句,溫特斯從他的語氣中能聽出來他并不把這案子當成什么大事:“不就是刺殺嘛,海藍哪年不出幾次?如果不能當場擒住刺客,還怎可能把人找到?肯定會成為懸案。把這案子從海關手里要來的人,根本不在意真相究竟是什么,只要最后這口黑鍋給到他想給的人就可以了。”
“您是說這案子是陸軍從海關手中主動要過來的?”溫特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呢?陸軍不想要,海關還能硬塞過來不成?”
溫特斯現在才發現他徹底想錯了,他原本以為是海關和陸軍達成了秘密協議。海關發現死者可能是軍人,不想趟陸軍的渾水,才和陸軍暗中溝通,把案子交給陸軍自己調查。
但按照安托尼奧的說法,陸軍根本不知道死者身份,只不過是有人想要借題發揮,才主動把案子要了過來。
一個敢要,一個敢給,雙方都認為彼此默契到眼神交流就足矣,但其實心里想的根本是兩碼事。
而且目前來看,這兩方的情報都沒有溫特斯現在掌握的多。在溫特斯看來,無論是海關還是陸軍,都低估了這起刺殺的嚴重程度。
“那王座究竟想把黑鍋扣給誰?”溫特斯問出了另一點疑惑。
安托尼奧淡淡地說出了一個令溫特斯意想不到的答案:“海盜。”
“刺客怎么可能是海盜?我和海盜交過手,也和那幾個刺客交過手,海盜中哪有像那幾個刺客這般厲害的人物。”
“那海盜能出來證明自己不是刺客嗎?”安托尼奧似笑非笑地反問。
“栽給海盜……”溫特斯的腦海中電閃雷鳴,他苦苦思索,試圖把支離破碎的信息串聯起來,從一團迷霧中抓住重點。
安托尼奧見他苦思冥想,也不出聲,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走了一段路。
溫特斯突然嘆了口氣,輕聲問:“要打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