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機、卡榫、渦卷彈簧,只要有一個零件松脫,這把槍就會走火。刺客居然敢把這種槍掛在腰上,就不怕一槍走火把自己大腿打爛嗎?
“有什么不簡單的?”菲爾德興致缺缺地躺回了沙發上。
“用起來不簡單!造槍的人根本沒考慮到單手使用的實際情況,用的槍管還是長槍的槍管。本質上就是鋸短的長槍,還是打三十克重的鉛彈。這種口徑的槍支單手使用難度太大了,要是我設計就會把口徑造小一點。”溫特斯自信十足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撈上來那把槍比我手上的簧輪槍口徑還大,能用那把槍準確射擊的人一定精通槍械。”
菲爾德仰躺在沙發上,輕輕嗯了一聲:“然后呢?”
“海關的驗尸報告給了我一點靈感,海關的驗尸官通過尸體的體態、樣貌、手上的繭子來推斷他們的身份和社會階層。我認為我們也可以通過現有的證據來推測刺客是什么樣的人。”
“有點意思。”菲爾德聽到這段話慢慢起身坐正:“繼續。”
“四名刺客,至少有兩人精通槍械,能夠單手使用這種大口徑簧輪槍;海關中也有刺客的內應,所以他們知道賊鷗號什么時候靠岸,提前在碼頭等侯;四個旅客主動靠近了他們,以為刺客是來接自己的人,這點也很奇怪……對了,還有他們的馬,那幾匹拉車的挽馬聽到槍聲后毫不驚慌……呵,沒受過訓練的挽馬恐怕做不到這一點。”
菲爾德的神態變得極為嚴肅,連莫里茨也注意到了氣氛的變化默默放下了酒杯,中校沉聲對溫特斯說:“你想說什么就直說。”
“那些刺客還有一點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他們都是劍術高手,尤其是對內德元帥的長劍術非常、非常、非常熟悉。”
溫特斯一連用了三個非常來表示自己的想法,他繼續說道:“就像經歷過千百次對練那樣熟悉,刺客很清楚如何用迅捷劍對付長劍,我和撞上的第一個刺客剛交劍就差點被劃開肚子。如果是普通的劍手,我絕對不會那么狼狽。莫里茨少校也和對方交過手,您也可以問問少校的評價。”
“熟悉軍校長劍術的劍術高手、精通槍械、經過訓練不怕槍炮聲的馬匹,符合這些描述的人在維內塔也不多。”溫特斯咬了咬牙說出了自己的結論:“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們要找的刺客應該是幾個校友……其中一個人下巴還被我踢斷了。”
“校友”,什么校友?溫特斯想說的分明是陸軍軍官,但這個指控太嚴重了,他還是用了校友這個說法,但菲爾德不會有任何誤會。
“你劍術很厲害嗎?”菲爾德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還行,但能讓我那樣狼狽的劍手也不多。”
“走,俱樂部里有訓練劍。”菲爾德抓著制服外套站了起來:“光說沒用,比試一下才知道。”
半個小時后,軍官俱樂部二樓。
菲爾德摘下頭盔擦了擦腦門的汗,氣喘吁吁地說:“你小子還真有點東西,沒想到來了新人我居然還是劍術最差的那個……”
沒有訓練甲,只有頭盔,點到為止的劍術較量,溫特斯打了菲爾德一個20比0。溫特斯其實想過讓中校幾分,但是當他握住長劍之后就腦子里就只想著贏。菲爾德中校的劍術水平比起他在魔法上的造詣差太多。
“換你來。”菲爾德沖著莫里茨勾了勾手指,把頭盔丟給了少校。
對上了莫里茨,溫特斯的壓力陡增。少校不愧是在陸軍內部比賽中前幾名的劍手,反應速度和交劍后的控制都比中校高明太多。
不過……還是比艾克差了一截。雖然溫特斯的確常年被艾克收拾,但艾克是真正頂級的劍術大師。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溫特斯的劍術也在不斷積累,他甚至最后差一點就贏下艾克。
莫里茨少校的劍術很強,但他也只是一流水平。他不僅沒法壓制溫特斯,反而是溫特斯越戰越勇,拿下了比賽。
看得菲德爾中校在一旁兩眼放光。
“今年的比賽就靠你給憲兵處爭光了,莫里茨這家伙沒有干勁,你一定要好好練。”菲爾德沖上來緊緊握住了溫特斯的手:“一定要把警備司令部的畜生都干翻。”
受寵若驚的溫特斯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