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利卡語]可憐天下父母心。”老修士也嘆了口氣,對米切爾夫婦說道:“如果兩位想讓皮埃爾上神學院,我倒是可以推薦。但神職人員要立“貧窮、純潔、服從”三項誓言,不可以擁有合法后代……我可以幫忙,但兩位也得想清楚,更得小米切爾先生本人愿意才行。”
米切爾夫人神色黯淡,她不失禮貌地感謝溫特斯和瑞德修士,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溫特斯還是第一次看到米切爾夫人心神動搖的模樣,他和老修士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息。
吉拉德也變得沉默傷感,勉強打起精神繼續照看烤坑。
夜,仍在繼續。
直至第二天清晨,熏烤一整夜的整豬才出爐。
豬皮被烤成了漂亮的橘黃色,帶著一點焦黑。肥美多汁的肉已經和骨頭分離,肘子輕而易舉就能從整豬上取下,肋骨和脊骨自己從豬肉里滑了出來。
正如謝爾蓋所說,不光是米切爾莊園里干活的人們,其他莊園的人也聞訊趕來享用美食。
除了烤肉外,米切爾莊園里腌菜、新鮮果蔬、甜啤酒、面包也無限量供應。
人們或是用面餅包裹切碎的肉糜和酸黃瓜吃,或是用豆子和蔬菜搭配著大塊豬肉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吃法,每個品嘗到烤肉的人無不交口稱贊。
公教徒、新教徒和杜薩克,這些彼此相互仇視的人摒棄了身份、宗教差異,坐下來一起享用食物。
對于沒有親身經歷過這一幕的人而言,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場景。
吉拉德靠在樹上啜飲甜啤酒,看著正在享受烤肉的眾人,臉上全然是滿足的神色。
不光是吉拉德,當溫特斯看到人們高興地品嘗著他和杜薩克們一整夜的勞動成果時,同樣心中也油然而生一股滿足和自豪感。
吃飽喝足后,煙草收獲季繼續。
回到房間的溫特斯感覺只睡了很短的時間就又被叫醒。他看向窗外,太陽已經西斜了。
小米切爾女士正在怯生生地敲著房門:“蒙塔涅先生!有人要見您!”
他整理好儀容跟著小米切爾女士一路走到莊園正門,有一隊騎兵正等在門口。
來者穿的不是維內塔軍服,溫特斯下意識把手伸向腰畔,但那里什么也沒有——他的佩劍還在鐵匠鋪。
為首的身穿校官制服的騎者看到溫特斯,拍馬迎面而來。
“你就是狼屯鎮的派駐軍官?”校官的語氣十分不善。
“沒錯。”溫特斯不卑不亢地回答。
校官二話不說,正手一鞭狠狠抽在少尉的左肩上。
“啪”的一聲,猝不及防的溫特斯被打得一個踉蹌,小米切爾女士忍不住發出尖叫。
校官又反手一鞭抽向眼前的少尉,但下一秒鞭子卻脫了手。
溫特斯死死拽著鞭梢,猛一發力把馬鞭從校官手里扯了下來。
“你想干嘛?”蒙塔涅少尉的眼中都快冒出火來,他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
此刻他的腦海中竄出一個瘋狂的念頭:殺光眼前這隊騎兵,搶下他們的馬逃回維內塔。
“呵,還有點脾氣。”校官甩了甩手腕,冷笑著問:“任憑走私販子通行防區,你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