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暴怒的吉拉德簡直恐怖,溫特斯一時間竟沒能控制住他,吉拉德松開木棒又掄起拳頭撲向皮埃爾。
溫特斯看得清楚,這一拳可是結結實實、毫不留情、一點沒有因為是親兒子而泄勁地錘在皮埃爾臉上。
小米切爾先生霎那間驚醒,鮮血從鼻腔里噴了出來,他也沒見過老爹這副模樣。
皮埃爾又驚又怕地:“爹,你干嘛?”
“[杜薩臟話]!”老杜薩克罵聲不停,手上也不聽,抓著兒子衣領照臉上就揍:“你求著我要來跟車!結果你就是這么跟車!你還有點骨氣嗎?啊?!”
“我媽都沒打過我!”小杜薩克哭喊著。
溫特斯還有其他杜薩克趕進把兩人分開,三個杜薩克漢子才勉強拉住狂怒的吉拉德,拳頭夠不著吉拉德就用腳踢。
震驚、委屈、害怕,這幾種情緒同時出現在皮埃爾的臉上,眼淚和鮮血一齊從往下淌。
皮埃爾捂著鼻子,哭喊著說:“憑啥揍我?我要告訴我媽!”
“老子打死你!你個沒出息的!”被強行架走的吉拉德怒氣更盛。
這場風波過后,吉拉德把所有來跟車的杜薩克都叫到一起,開會。
“你們是第一次跟車嗎?”老杜薩克的余怒尚未熄滅:“不懂規矩嗎?不懂回家比來時更危險嗎?我們來時車上裝的貨,現在車上裝的是錢!不懂嗎?”
平日趾高氣昂的杜薩克們紛紛垂下了頭,沒人敢和老米切爾隊長對視。
“從現在起,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吉拉德·米切爾惡狠狠地說:“哪個再敢偷懶耍滑,老子扒了他的皮!”
……
晚上休息的時候,四**車在一片平坦空地上圍成了圓形的堡壘。
車壘內部點起了一個個火堆,車夫和杜薩克們圍坐在火堆邊上煮水、熱食,說著閑話。
密密麻麻的小蟲在草甸上飛舞,隨便扇一巴掌手上都黏糊糊的,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有人耐不住蚊蟲叮擾,就往火堆里丟了幾團濕馬糞。青藍色的煙霧在車壘中彌漫,惱人的小蟲一下子就都消失了。
只不過煙霧也阻礙了視線,讓車壘里的人朦朦朧朧看不清彼此。
溫特斯和謝爾蓋、瓦希卡、皮埃爾圍坐在一團溫暖的火焰旁,老謝爾蓋在給吉拉德正鼻梁。
“叔,你看看,他揍得也太狠了。要不是溫特斯大哥攔著我就被打死了。”皮埃爾對于白天的事仍心存芥蒂,抱怨道:“我現在還在流鼻血呢!”
謝爾蓋一手扶著皮埃爾的腦袋,一手扶著皮埃爾的鼻梁,不以為然地說:“得啦得啦,少埋怨你爹。可忍著點,千萬別動啊。”
皮埃爾微微點點頭。
“我數一、二、三,就開整。”老謝爾蓋砸了咂嘴,只念到“一”時手上捏著皮埃爾的鼻梁就猛一使勁。
皮埃爾慘叫了一聲,朝后面跌坐過去,眼淚都痛了出來。
好一會他才緩過勁來,抱怨道:“才數到一!”
“不是整挺好?”老謝爾蓋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拍了拍手:“行啦,沒破相。半個月之內別揉別碰,還是俊小伙。”
下過醫囑,謝爾蓋打著哈欠坐回火邊,從火堆上架著的鐵壺里倒了點熱湯,小口綴著喝。
皮埃爾試探著輕輕觸碰幾下鼻子,高興地說:“真沒有之前疼了。”
“莫羅佐夫先生,你這本事倒是厲害。”溫特斯全程目睹,難得欽佩地對老杜薩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