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還覺得不夠。”
與赫德諸部的戰爭,最難的地方從來不是戰斗,而是如何找到赫德人戰斗。
赫德騎兵在荒原上來去如風,大部分時間根本就不和帕拉圖人死磕。
他們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跑掉繼續尋找帕拉圖人薄弱環節。
而帕拉圖人追不上、也不敢追,只能靠騎兵部隊打戰果有限的追逐戰。
現在難得有機會殺傷赫德人的有生力量,怎么可能放過?
塞克勒見到浮橋不喜反怒,也是同樣的原因。
這一仗,逃是沒用的,要殺傷赫德人才行。
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
只要特爾敦部堅信祭天金人在這座橋頭堡內,那這座小小的堡壘就變成他們必須要進攻的地方。
溫特斯摘下頭盔,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問巴德:“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貝里昂勉強弄出一個,不過稍近就要露餡。”巴德也露出一絲笑意:“你的歪點子也是太多。”
壘墻上,梅森舉著一個金人腦袋似的東西,展示給城外的赫德人看。
生怕赫德人看不清楚,他還在安排三個人舉著火把隨行,讓黃金在火光下熠熠生輝。
還有幾個人用槍挑著從特爾敦大營搶回來的金銀祭祀器物,跟在后面。
“[赫德語]烤火者!看那里!”一名赫德千夫長指著墻上的金腦袋:“[赫德語]他們把我們的金人的頭砍下來了!”
紅臉膛的烤火者目眥盡裂、咬碎銀牙,他一刀劈斷車轅,歇斯底里地大喊:“[赫德語]今日不攻下此城!盡屠其人!我就不是騰格里的子孫!誰敢言退!有如此轅!”
近處的帕拉圖人看得清楚,梅森中尉舉著的哪里是金腦袋,分明就是口鐵鍋,勉強敲成金人腦袋的模樣。
只有外面一層是金子,那是把赫德人的黃金祭器融掉,澆在表面。
真真的“金玉在外、鐵銹其中”。
離遠還能唬唬人,走近一看就穿幫。
“行了行了!”梅森見火候差不多,示意眾人收工:“這下就算我們說金人不在這里,他們也不會信了。”
“我的[加重飛矢術]!怎么樣?”壘墻下,溫特斯抓著巴德喋喋不休,他神色中難掩興奮:“這可是第一門通過計算和實驗開發的法術!我覺得……我終于明白安托萬-洛朗將軍為什么要推行標準公制單位。數學化!把看不見摸不著的魔法數學化!這才是他真正想走的道路……”
同巨獅搏斗時,鋼釘有限的威力,讓溫特斯意識到個別敵人需要威力更強的飛矢術才能造成有效殺傷。
經過成百上千次練習加速重物,他又逐漸發現:動能系法術在“用力程度”不變的前提下,施法材料越晚脫離施法范圍,威力就越大——即被灌入的動能越多。
而施法材料越重,加速越慢,離開施法距離范圍的時間也就越晚。
也就是說,施法材料的質量越重,飛矢術就越強。
實驗、分析、計算后,溫特斯大致歸納出一個算式:W=K·F·S·M^2
K是一個常數,具體代表什么他還不知道。F是魔法爆發力,S是施法距離,M是施法材料的重量。
這樣就意味著,不考慮投擲的力量,不考慮施法能力的極限,飛矢術的威力同[魔法爆發力]、[施法距離]成正比,隨著[施法材料的質量]的增加呈指數提高。
他投擲出的那柄長矛不是隨便拿來的家伙,那柄長矛的重量正是他多次練習后在“威力”和“精準”間找到的平衡點。
“這里條件太簡陋。”溫特斯咽下一口唾液:“沒辦法做更精細的實驗,我現在只想回維內塔,把這一切告訴塞爾維亞蒂將軍。”
“你想回家?我看你明明在這打仗打的很開心!”巴德的眼神嚴肅:“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甚至不知道你是誰?”
堡壘外,赫德人已經又一次沖到拒馬樁旁邊。
隨著一聲鑼響,火槍手放出一輪排槍,宣告第二輪攻城戰的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