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火燒過來!我們先點一把火燒過去!就是以火攻火!不過要等隔火溝挖好之后。”
“風在往東吹!”溫特斯指著天空:“點一把火,非先把我們燒了不可!怎么以火攻火?”
“不是這樣的,大人。”老拉洛焦急的解釋:“火場的風是亂的!甚至會打旋!火會吸風!”
溫特斯猛然想起圭土城的火龍卷,火勢大到一定程度確實會吸走空氣,把風向帶亂。
“你有把握嗎?”溫特斯盯著老拉洛。
老拉洛低下頭,諾諾地說:“沒,我……我沒把握。”
“大人,和我們說的時候,他講得頭頭是道。”伊什嚷嚷著拽住老拉洛:“有百夫長大人在!你怕什么啊!”
溫特斯一咬牙,抓著老拉洛的肩膀,說:“出什么差錯,我負責。你有什么法子,統統說出來!我去找羅伯特中校。”
說著,溫特斯開始摸索身上的衣兜,可是翻遍全身他也沒找到值錢的東西。
沒辦法,他只好先許愿:“我身上沒帶金銀。你的辦法要是有用,我讓安格魯挑一匹最好的馬,給你帶回家。”
……
二十米寬,自南向北延伸的隔離帶已經有了雛形。
羅貝特中校同意小規模實驗溫特斯的“以火攻火”。
這完全是在賭,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每個人手心都捏著把汗。
在蒙塔涅百人隊負責的隔離帶之外,溫特斯親手點燃另一場大火。
燈油、樹脂加上一切民兵能找到的助燃物。熾焰騰空,開始向著東面蔓延。
所有人嚴陣以待,火舌一直抵達光禿禿的隔離帶。
人們膽戰心驚看著紅色的余燼從空中飛向自己這邊,生怕樹冠被這些帶著火星的飛灰引燃。
東進受阻,新的火場開始向西側蔓延,而且越來越快。
眼見以火攻火有效,眾人歡呼雀躍,被烤得發干的眼眶止不住地流眼淚。
在濃煙之后,人們看不到的地方,兩條火線轟然對撞,將所觸及的一切燒成灰燼——包括它們自己。
……
……
大火燒了一夜。
次日清晨,赫德諸部首領前來觀敵。
林地仍然籠罩在煙塵中,樹都被燒得光禿禿的,過了火的地表還能看到一些暗紅色的余燼。
白獅沉吟著,沒有說話。
“白獅,看來你把他們都燒死了。”黑水部酋長帶著討好意味說。
黑水部部眾折損極多,黑水部酋長如今是白獅的鐵桿支持者。
“承你吉言,短弓。我也希望是這樣。”白獅對黑水部酋長仍然像往日般尊重:“不過,恐怕不會這么輕松。”
帕拉圖哨騎發現了近處山坡上這群敵人,飛快地跑回去報信。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白獅輕輕抽打戰馬:“隨便看看,不勞煩帕拉圖人送行。”
沒過一會,帕拉圖哨騎引著一名黑甲騎兵沖出濃煙籠罩的森林。
諸部首領隨行的兩名親衛提槍迎戰,卻被那名黑甲騎兵接連斬于馬下。
那黑甲騎兵跑到相鄰的丘陵上,沖著諸部首領喊了幾句話。
不等其他護衛將他包圍,那黑甲騎兵已經大笑著離開。
“他說什么,小獅子?”烤火者問。
“想燒死我們?”小獅子看著那名重甲騎兵的背影,面無表情翻譯:“去你媽的。”
……
壞消息:橋林被焚毀三分之二。
好消息:橋林還剩三分之一。
以及另一個好消息:部分過火木仍然有使用價值,尤其是那些大直徑的木材,白獅無意間幫助帕拉圖人進行了木料篩選。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瑞德修士捻須微笑:“古人誠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