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墩臺防御能力有限,很容易被摸掉,所以線膛槍射手晚上會撤回營寨。
赫德人白天不敢放肆,太陽落山以后就加倍折騰。
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低烈度的戰斗一直沒停過。
糟心的日子里,唯有一件事讓帕拉圖人感到寬慰:由于雙橋大營的木料供應穩定,大橋的進度令人十分滿意。
橋樁以每天至少十米的速度向河對岸延伸,已經越過河心。
河對岸的赫德人也是絞盡腦汁想要破壞大橋。
赫德人的思維方式直白到極點:重箭射不到?那我就換輕箭。
于是他們趕制了一批骨箭頭、細木桿的輕矢,朝著帕拉圖人搭弓放箭。
箭矢變輕,射程是遠了一些,但是威力也更弱,而且受風的影響更嚴重。
赫德人逆風射了上百支輕箭,命中率令人發指。
僥幸命中的箭矢,落在帕拉圖人身上也不痛不癢。
威力不夠?那我用更強的弓。
于是便用三把重弓釘成一床弩,抬到河岸朝打樁船射擊。
如果用的是特制重弓,或許還能對打樁船造成威脅。
可赫德人的床弩用的只是普通角弓,而帕拉圖打樁船又異常笨重,箭射到上面就像撓癢癢。
對岸的赫德人又給箭矢裹上樹脂,試圖點燃打樁船。
還是失敗,火起得還沒有帕拉圖人滅得快。
射了半天,船沒事、橋沒事,赫德人的“床弩”崩了,打傷好幾個人。
絕望的赫德人又推出一架牽引式拋石機,四十幾個人扯著梢桿,朝著水面上的大橋與木筏拋擲人頭大小的石塊。
這次是真的威脅到了帕拉圖人。
人頭大小的石頭打不沉木筏,卻能殺傷人員。
但是,當赫德人推出拋石機的時候,大橋距離河對岸已經不足一百米。
塞克勒直接派遣火槍手和線膛槍手上橋,與河對岸的赫德人對射。
而赫德人的器械還是老毛病——粗造濫制、不堪久用。
木筏沒打沉、橋樁也沒打壞,拋石機自己解體了……
操縱拋石機的赫德人尷尬散去,雙方就這樣又結束了一天的戰斗。
溫特斯在河岸觀戰,整個過程他都看在眼里。
觀戰算是軍隊傳統娛樂活動之一,不執勤的軍官來河岸觀戰的不少。
眾軍官交流時,大多認同這樣一個觀點:越靠近對岸,遇到的阻力就會越大;今日赫德人能推出一架拋石機,明天就能推出五架、十架;最后的搶灘突破,恐怕不會輕松。
在場都是帕拉圖籍學長、前輩,溫特斯不愿插話,躲在后邊做洗耳恭聽狀——他其實很認生。
回橋林營地的路上,羅伯特中校隨口問道:“溫特斯,你是不是有別的想法?”
在熟悉的上級面前,溫特斯就沒那么拘謹。
他捋著強運的鬃毛,回答:“我覺得大家太高看對岸的赫德人了。大橋再往前推五十米,對岸的赫德人恐怕就要撒丫子跑了。”
“怎么說?”羅伯特中校來了興趣。
隨行的其他幾位軍官也豎起耳朵,他們都知道身旁的小學弟和對岸的赫德人交過手。
溫特斯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解釋道:“對岸的赫德人,其實是許多小部落拼湊出的雜牌軍。戰力遠遠不如赤河部、特爾敦部、蘇茲部這些大部落的嫡系人馬,很容易散架。”
思維敏捷的同僚已經明白溫特斯想說什么,羅伯特中校輕拍了一下大腿。
“他們在帕拉圖走了一遭,搶得盆滿缽滿。白獅能讓他們留在河對岸,已經出乎我的意料。這說明白獅在他們心目中很有威信,可是呢……”溫特斯給強運編了一束小辮,笑道:“也就這樣了。”
溫特斯去往邊黎的時候,阿拉里克[暴雨雄鷹]把他幾乎逼到絕境。
但如果是現在的杰士卡大隊據守冥河大營,溫特斯自信能把阿拉里克的千夫隊打到哭爹喊娘。
再遲鈍的同僚此刻也反應過來:
西岸的本方軍隊一心想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