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個問下來,羅伯特中校對于阿爾帕德部的情況已經了然于胸。
顯然,阿爾帕德率領的騎兵遭遇敵人攔截。
雙方拼殺一陣,應當是蠻子被擊退——否則回來的就不只是零散傷兵。
而阿爾帕德將軍則帶著騎兵大部隊繼續沿著河岸往北去了。
羅伯特中校下令收容失散騎兵,并安排人手煮水融鹽,給傷員處理傷口。
隨著時間推移,返回橋林營地的失散傷兵越來越多,還有幾個軍官是失去意識被戰馬馱了回來。
羅伯特中校得到的消息也越來越詳實:在上游放排的赫德人已被擊潰,阿爾帕德繼續揮師向北,遭遇的赫德騎兵也越來越多。
帕拉圖騎兵的兇狠突擊以一場將天空燒得熾紅的大火宣告結束。
濃煙直插云霄,連羅伯特中校放出去的哨探都看得清楚。
在此之前,阿爾帕德帶兵把大橋方圓五十里除橋林之外的樹都燒得精光。
從結果來看,五十里的范圍太保守,也小瞧了白獅。
這一次,阿爾帕德應該是打到了更遠的地方。
所有人都為阿爾帕德的勝利歡欣鼓舞時,溫特斯卻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他說不上來為什么,或許只是因為太順利了。
并非只有溫特斯一人不安,羅伯特中校同樣心懷憂慮——只是中校掩飾的很好。
得知北方有濃煙沖天的同一時間,羅伯特中校下令橋林營地整軍備戰。
橋林營地的部隊被分為兩部分:“能出擊的”和“不能出擊的”。
溫特斯的百人隊因為戰力較強,被劃到出擊部隊一側。
兩個“悲觀”軍官的預感很快成真。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頭盔都失掉的傳令騎兵帶來阿爾帕德的戒指和口信:橋林營地守軍前出接應。
“這會不會是假的?”瓦爾加少尉反對主動出擊:“阿爾帕德將軍會向我們求援?”
先將守軍騙出堅固的營地,再聚而殲之。這套東西已經被蠻子用爛了,不由得帕拉圖人不防。
“查驗過,戒指是真的,人也是真的。”羅伯特中校終結一切討論:“阿爾帕德應該真的遇到了難題。”
帶著三天的干糧、一天的飲水,不攜帶任何輜重馬車,羅伯特中校帶領一千兩百名士兵輕裝出擊。
溫特斯也在其中。
……
走走走,邁開步子,不停地走。
四周起初只有零星的赫德輕騎,他們的膽子就像麻雀一樣小,稍微受到驚嚇就會望風而逃。
越往前走,羅伯特部周圍聚集的蠻子便越多。
蠻子的膽量隨著人數而暴增,一兩騎時他們只會遠遠窺探,十幾騎時他們就敢肆無忌憚地抵近觀察。
強運打著響鼻,溫特斯輕輕摩挲它的頸側。
馬兒焦慮時會打響鼻,興奮時也會打響鼻,只有親密的騎者才能區分其中的微妙差異。
“別急,小家伙。”溫特斯扣上頭盔,拉起喉甲、放下護面:“別急。”
八個小時之后,阿爾帕德部與羅伯特部終于匯合。
蠻騎敗退,但帕拉圖人也只是慘勝。
溫特斯看到了狼鎮杜薩克,原來杰士卡大隊的騎兵昨夜也隨阿爾帕德出戰。
他沒見到安德烈和巴德。
“安德烈!巴德!”溫特斯發瘋般在傷員中翻找,見人就問:“看到巴德少尉了嗎?切利尼少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