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那天到來再說。”
溫特斯又一次陷入沉默。
“我不是勸你放下仇恨,我對帕拉圖人仍舊懷著最強烈的仇恨。”白獅看著溫特斯的眼睛:“只是你要讓自己好受一些,無論用什么辦法。你救過我的妹妹和弟弟,他們又救了你,事情就是這樣。”
“赫斯塔斯他們付了血錢,小獅子與我并不相欠。”
白獅微微搖頭:“你以為是買賣,我卻認為是羈絆。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誰知道命運還為我們安排了什么?
我們并不認識,但是看到你,我卻想起很多年前的我。有一個人,殺了我父親;同樣是這個人,救回了我的母親、弟弟和妹妹。我該如何看待他?我也不知道。
我們被河水裹挾著走,我們的痛苦、思考和掙扎對于河水而言并不重要。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只有很少數人最終能有改變河水流向的機會。如果有一天你有機會左右河水流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今天的所思所想。
而現在……你只需要讓自己好過一些。”
溫特斯咀嚼著白獅的話。
白獅如同兄長那樣,輕輕拍了拍溫特斯的胳膊:“去拿點肉,很好吃的。小獅子想錯了,你不會留在這里。把腿傷養好,你就走吧。”
說罷,白獅起身朝著篝火走去。
“你呢!你改變河水流向了嗎?”溫特斯沖著白獅的背影大喊。
“還沒有。”白獅頭也不回:“但我從未忘記過去的我。”
溫特斯呆呆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小獅子不懂這兩個男人在說什么,他輕扯溫特斯的衣袖:“走吧,我領你吃肉去。”
溫特斯突然箭步走向白獅。
小獅子甚至來不及阻攔,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攔。
白獅的“那可兒”們和“那顏”們大驚失色,或是去抓刀,或是赤手空拳撲向溫特斯。
但是溫特斯沒有動手,沒有傷人。
他就站在白獅面前,平靜地說:“我想和你買一樣東西。”
“繼續說。”白獅低頭切著肉。
“帕拉圖俘虜,所有。”
“價格。”
“兩噸黃金。”
……
……
……
溫特斯回到額兒倫的氈帳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白獅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他只是哈哈大笑,遞給溫特斯一塊手把肉。
點點燈光從氈帳里透出,顯然額兒倫在等著他回來。
溫特斯掀開氈帳,渾身寒毛驟然豎起,狂風打著旋掠過他的身體。
一個龐然大物朝他撲來。
溫特斯猝不及防,被直接撲倒。
那龐然大物張開血盆大口,強烈的腥臭味險些熏暈溫特斯。
然后那龐然大物開始舔溫特斯的臉,生滿倒刺的舌頭如同砂紙般粗糙。
溫特斯沖著對方腦袋就是一巴掌:“滾!”
龐然大物委屈地嗚咽著,氣哼哼地夾起尾巴走了。
氈帳里面是三個溫特斯不曾想到會出現的人:夏爾、小獵人還有老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