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倒在床上笑著鬧著,突然樓梯傳來急促的“咚咚”聲。
有人在上樓。
安娜和凱瑟琳對視一眼,迅速起身,飛快地整理剛才打鬧時弄亂的頭發和衣服。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
隨之響起的是三次敲門聲。
敲門者似乎很急切,但又不敢太心急,生怕敲門太用力讓屋里的人不悅。
“納瓦雷小姐和納瓦雷小姐。”一個男聲從門外傳來:“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是M先生。
凱瑟琳坐直身體,收斂笑意,完全不像是剛剛肆無忌憚說出“小騷蹄子”這種話的人,看氣質倒是有了三分愛倫·米切爾的影子。
“請進。”凱瑟琳平穩地回答。
溫特斯推開房門,他看到的不是倒在床上打鬧的姐妹,而是兩位可敬的女士。
他的目光完全被安娜的睫毛、鼻尖和朱唇固定:“對不起,讓你們等這么久。”
“不,您說錯了。”凱瑟琳掩唇微笑,不失禮貌:“我們沒有等您。”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溫特斯愈發惶恐。
安娜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妹妹后腰上的細肉。
“作為納瓦雷女士的保護人和監護者,我給予你們兩位單獨談話的空間。”凱瑟琳優雅地起身,神情肅穆如同正義女神,令人生出不可侵犯之感。
她的目光仿佛能把溫特斯望到底:“蒙塔涅先生,雖然我的姐姐不求回報,但你也應該知道她為了來到這里,經歷了多少磨難。所以我希望你尊重她,不要有任何冒犯的舉動。”
溫特斯心虛至極,使勁點頭。
“我走了。”凱瑟琳給了安娜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款款走向門外。
“請您慢走。”溫特斯恭敬侍立。
門緩緩關上,狹小的空間內只剩下一對曾經相隔千里、彼此思念的情人。
但是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安娜還是那個樣子,時光沒有在她的面龐上刻下痕跡,反而讓她增添了幾分成熟的美感。
她還是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美好模樣。
溫特斯卻變了,從精神到**都被錘鍛地滿是傷痕。
上一次相逢時,兩人很親密。親密到溫特斯可以伏在安娜肩膀上啜泣,而安娜什么也不會問。
然而現在的溫特斯沒法再這樣做,他很想緊緊抱住安娜,但他做不到。
一道無形的墻壁隔開了兩人,精神上的隔閡比物理上的距離更加難以拉近。
溫特斯抽出椅子,想坐在安娜對面。
“不。”安娜垂下眼睛,聲音細微而沉靜:“你坐過來。”
溫特斯笨拙地坐到床上,坐到安娜身旁。
兩人有一點點距離,卻又很近,近到溫特斯能感受到安娜的體溫,近到溫特斯幾乎要被月光灼傷。
安娜無聲地把手放在兩人之間,而溫特斯下意識地握住了安娜的纖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