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少尉說完提刀就走。
“站住!”羅納德少校喝住百夫長:“你是駐屯官?還是我是駐屯官?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統統放了!一兩個死硬的農民,榨干又能有多少糧食?”
“可是?”亞當少尉心有不甘。
“可是什么?”羅納德少校瞪起眼睛:“服從命令!”
吃光在黑水鎮和小石鎮強征的數量可憐的食物,羅納德帶領八百余名士兵踏上前往圣克鎮之路。
就是在圣克鎮和小石鎮之間的荒野里,溫特斯的騎隊追上了這支人困馬乏、饑腸轆轆的熱沃丹部隊。
熱沃丹的軍官和士兵也看到了溫特斯。
畢竟光沿著直線傳播,荒野里也沒什么遮蔽物。
更主要的是,溫特斯根本沒有掩藏形跡的意愿。
他孤身一騎,扛著一桿軍旗,站在一里外的山坡頂上,光明正大地監視熱沃丹部隊。
熱沃丹部隊走,他就走;
熱沃丹部隊停,他就停;
熱沃丹部隊休息,他也把軍旗插在地上,下馬吃干糧。
這是明目張膽的侮辱和輕視。
“他要干嘛?”亞當少尉勃然大怒:“想一個人把我們都殺光?”
“別理睬他,只管行軍。”羅納德少校平靜地解釋:“他在等天黑。能追上來的一定都是精騎,但數量不會多。晚上才是小股精銳騎兵大顯身手的時機。”
一名百夫長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公開羞辱,突然脫離隊伍,沖向路邊山坡上那個身影。
“費倫茨這個蠢貨!”羅納德少校勃然大怒:“把他給我拉回來!”
一名百夫長和另一名傳令騎兵聞言,立刻拍馬跟上費倫茨少尉。
怒火攻心的費倫茨少尉聽到背后傳來的呼喊聲和馬蹄聲,不理不睬,只是把戰馬催動的更快。
“什么狗屁施法者!老子才不信邪!”怒不可遏的費倫茨大吼著,兩支簧輪槍分別插在他的馬鞍兩側槍袋中,都隨時可以擊發。
“來啊!蒙塔涅!”費倫茨咆哮如雷:“你要真有他們說得那么厲害!就來試試我的兩桿槍!”
羅納德、亞當以及所有熱沃丹官兵,只看見費倫茨百夫長發狂般沖到山坡上那名騎馬者面前。
槍響。
那名騎馬者安然無恙。
費倫茨百夫長卻搖搖晃晃從馬鞍上栽落。
前去救援的費倫茨的兩人也沒跑掉,被那名騎馬者盡數擊落。
山坡反斜面躍出一小隊陌生騎兵,他們把落馬的三人就像叼羊一樣抓走,還順手牽走了三人的戰馬。
山坡又恢復安寧。
那名騎馬者站在山坡上,繼續公開侮辱熱沃丹官兵。
“別管他。”羅納德少校下令:“繼續走!至少我們知道,他不止一個人。”
亞當少尉氣得七竅生煙:“費倫茨!你送死就算逑!還他媽白送三匹馬!”
……
入夜,熱沃丹部隊在一片樹林里休息。
他們的宿營地沒有任何防御工事——士兵們又累又餓,沒力氣挖土,也沒帶工具。
他們各自成堆,用樹枝枯葉隨便鋪成床,便草草睡下。
除了幾名哨兵以外,熱沃丹部隊的宿營地沒有任何額外防御。
但是沉靜的夜幕里暗藏著殺機。
這片林地是羅納德少校特意挑選的地形,不僅是因為騎兵在林間難以施展,更是因為樹林可以更好地布置伏兵。
熱沃丹士兵以樹干為木樁,在營地周圍拉起三層絆馬索——沒有鐵質工具,但是他們帶著麻繩。
深夜的林地一片漆黑,絆馬索隱藏在黑暗中。
所有熱沃丹士兵嚴陣以待,靜候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