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枯水,實際湖面有地圖上畫得這樣大嗎?”
“比這個還大,這是老地圖了。”
博德上校摩挲著胡須,問:“既然是港,那一定有船。為什么不征用?”
“全被混賬鎮長扣下了。”溫特斯的眉心越鎖越緊:“之前,波塔爾就一直在囤積糧食、招徠流民、對熱沃丹的指示陽奉陰違。
論軍械,不好說。論糧食,恐怕他比我還充裕。看在維持一鎮安寧的份上我沒動他。”
“可這混球。”溫特斯冷笑:“卻是越來越不老實了。”
博德上校俯身查看地圖,喃喃自語:“地圖接縫處有大學問——這話還是聽約翰·杰士卡說的,論圖上作業我沒見過比他更好的,可惜了。”
溫特斯心念一動:“您知道杰士卡中校在哪里嗎?”
“我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博德上校苦笑著搖頭,上校的指尖劃過沃涅郡和鐵峰郡的邊界:“這張地圖的接縫處——兩郡交界處的河岸線,考慮過嗎?”
“考慮過,那邊是山林。”
“山林也能走馬。”
“但是熱沃丹沒法派兵。”溫特斯也是無可奈何:“否則不等赫德人來,咱們和軍團就得先打起來。只能讓鏟子港的民兵多加警惕。”
博德上校沒再說什么,重重坐回椅子,笑著問溫特斯:“之前聽你們討論是否向臨郡通報,通報了嗎?”
“通報了。”溫特斯有點苦澀地回答:“不過沒說情報來源,軍團那邊沒理睬我、也沒給回文,估計是不相信吧。”
“我倒有個想法。”博德上校的笑意愈發高深:“如果……情報來源是我呢?”
溫特斯一下子坐直身體,片刻遲疑后也笑容滿面:“那得編個好故事才行。”
“還用得著編嗎?就說我從特爾敦部逃出來,帶回來特爾敦人正在集結劫掠者的重要情報不就行了?”博德上校哈哈大笑:“正好,也讓我風光風光。”
“那……”
“我親自去一趟沃涅郡和白山郡。”博德上校自然地說。
連正在起草回信的梅森學長都猛地站起來,溫特斯更是拉住上校的手:“那就有勞您了。”
“小事情,對付赫德人打草谷才是大事。”博德上校擺了擺手,又問:“白山郡的首席軍官還是蓋薩·阿多尼斯嗎?”
溫特斯驚喜不已:“您認識那個光頭?”
“我比他高一級,他進學院的時候就是我帶的他。”博德上校嘆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蓋薩受過重傷撿回條命,才變成那個樣子。原本也是很英俊瀟灑的美男子,可惜了。”
“原來那光頭說得是真的。”溫特斯心想,他拿出十二分的謙卑,請求上校:“您能不能先去白山郡呢?我和蓋薩上校有一筆小生意,還想請您幫忙牽針引線……”
……
當天中午,來自白山郡、目前在熱沃丹吃牢飯的沃辛頓少尉便重獲自由。
博德上校與沃辛頓單獨交談了幾句。
得知面前的獨臂上校獨自跨越百公里無人區,歷經艱險從荒原上逃回帕拉圖,沃辛頓少尉感動得痛哭流淚,心頭更是涌上無盡的敬意。
進一步得知博德上校還是帶著重要軍情回來,沃辛頓當即就想返回白山郡。
溫特斯從搶來的馬群中挑選了一匹公種馬和一匹母種馬作為禮物,讓沃辛頓少尉帶回白山郡。
“拜托您給蓋薩上校帶句話。”溫特斯對沃辛頓學長真誠地說:“當年亞當和夏娃也只有一男一女,結果生出了今天這么多的人。耐心等待,一對馬也能再次變成一群馬。”
“你還是自己和上校說吧。”沃辛頓少尉神色復雜:“我怕上校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