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特斯既不是從匕首之墻出擊,也不是從盾之墻出擊。
他在上游特爾敦奇兵曾經泅渡的位置架設浮橋,率領騎隊穿越山林,朝著蠻子后背捅了下去。
一夜混戰,特爾敦人盡數撤到滂沱河南岸,泰赤僅在北岸保留少量精兵控制徒涉場。
鐵峰郡一方最終控制戰場,從這個角度來說,是特爾敦人輸了。
但是特爾敦人輸的時間很短暫,天一亮,他們就重新攻入北岸。
而鐵峰郡方的部隊已經再次收縮回兩道墻之后。
第二天的攻勢比第一天還要兇猛,如果是第一天只是囊土和迂回的話,第二天特爾敦人開始使出蠻力破墻。
溫特斯同樣不再保留余力,投入預備隊死守盾之墻,同時以騎隊突擊特爾敦人側翼。
鉛彈飛舞、戰馬縱橫,到當天下午,前一刻還在兇猛進攻的特爾敦人忽然如潮水般退走。
黃昏時分,臉色慘白的傳令兵給溫特斯送來一個壞消息。
“閣下,蠻人……蠻人拆毀了滂沱河北岸的攔馬墻。”年輕的傳令兵幾乎站不穩,帶著哭腔說:“順著峽谷小道往西邊去了!”
傳令兵找到溫特斯時,溫特斯正在醫療所處理傷勢。同為騎隊成員,同樣負傷,牛蹄谷的高瘦代表和矮胖代表也在場。
“操!”矮胖代表——他叫[“胖子”南多爾]——登時頭暈目眩,抓住傳令兵衣領顫聲問:“蠻人怎會知道峽谷小道?只有本地人才知道!誰出賣了我們?!”
傳令兵眼中帶淚,拼命搖頭。
“那個小道?”胖子南多爾的情緒瀕臨失控:“那個小道那么窄!大軍怎么通行?”
高瘦代表——他叫[雅科布·格林]——也面如土色,搖搖欲倒。
溫特斯緩緩開口:“水淺了,自然就露出更多的干岸,能走更多的兵馬。”
“不會的!那條小路夏天根本不會露出來!冬天水再淺也就能走一人一馬!怎么可能容大軍通行?!閣下!”胖子南多爾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猛地握住溫特斯衣角:“赫德蠻子一定沒過去幾個人!來得及!現在去還來得及!”
“恐怕來不及了。”溫特斯靠在樹干上,輕輕搖頭:“要是連特爾敦人的主力部隊都過不去,我還在上游筑壩攔水干什么?”
“那……白費了?”胖子南多爾徹底失神,悲愴地喊道:“咱們在這拼了命、流的血,全白費了?還是沒擋住……”
高瘦的雅科布·格林回過神來,一把拉住老對頭,恭敬地問溫特斯:“閣下,您說的……水壩,什么意思?”
“水壩。”溫特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慢慢躺在松枝和枯葉中,仿佛有千斤的擔子從肩上卸下來:“就是水壩。”
……
滂沱河上游八十公里處,小石鎮境內。
峽谷間,由木樁、石籠和泥土筑成的簡陋水壩已經蓄滿了水,只留一個小豁口向外泄水。
從水壩出發,沿著河道往下游走十公里,河道將會與另一條河道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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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走,才叫滂沱河。
而這條被水壩攔截的河,是滂沱河的支流[匯清河]。
即滂沱河下游的水量來自支流[匯清河]和干流[滂沱河]
冬季本就是枯水期,溫特斯又截斷了[匯清河],滂沱河的水量已經達到了三十年以來的最低點。
……
牛蹄谷,西南方向,曠野。
牛蹄谷的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都被動員起來。在一營長塔馬斯的帶領下,徹夜不修地筑起另一道墻。
這里,才是溫特斯給特爾敦人挑選的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