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一部分羊皮筏,薩木金帶著船隊又奔赴下游戰場。
臨行前,薩木金告知羅納德少校:“特爾敦人右翼軍總兵力當有七到八個千夫隊。
烤火者在西岸至少留下了兩個千夫隊的兵力牽制,這部分特爾敦人雖然已被擊退,但是隨時可能卷土重來。
蒙塔涅保民官希望您知道,您不僅需要防備東岸的敵人渡河,更要小心西岸特爾敦人的突襲。”
……
大荒原,特爾敦人越冬草場。
特爾敦部豐饒肥美的越冬草場,如今已經變成生靈涂炭的火場。
在荒原上,小范圍內風向飄忽不定,但大范圍內季風的規律不可違抗。
春夏季風自東向西,秋冬季風自西向東,這是兩山夾地數千年來未曾改變過的鐵律。
安德烈亞·切里尼和堂·胡安帶領騎兵隊先是向著西面狂飆猛進,餓了就去宰特爾敦人的牛,渴了就去擠特爾敦人的羊的奶,戰馬累死就去搶特爾敦人的馬。
而后掉頭折返,借季風之威沿途縱火焚燒草場。
如同干草堆里落入一顆火星,在無雨而干燥的冬季,熾焰一旦蔓延起來便不可收拾。
滾滾濃煙籠罩在特爾敦部越冬草場上空,散布在各處的特爾敦人紛紛驅趕牛羊、載著家當逃難。
可是他們又能往哪逃呢?
火燒不死人,煙也能嗆死人。就算能僥幸逃出火場,越冬的草地也已經被焚成焦土。
山坡上的堂·胡安望著他親手創造的地獄景象,神色略顯凝重:“或許咱們弄得太過火了,一把火燒過去,赫德人沒吃沒喝,明年還會再來的。”
“有吃有喝,他們也會再來的。”安德烈悶聲回答:“走吧,繞開火場,咱們回家。”
……
中鐵峰郡,滂沱河徒涉場。
徒涉場的河水又被血染紅,這處兵家必爭之地再次易手。
特爾敦人留下近百甲士駐守徒涉場營地,溫特斯則親率四個主力連以及民兵輔助部隊前后夾擊將其圍殲。
比起特爾敦人之前打得贏就跑、打不贏就走的作戰方式,防守徒涉場的特爾敦人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
這場戰爭不再是迅速決出勝負、一擊脫離的低烈度沖突,它展露出了更加殘酷的一面。
“在此筑營。”溫特斯換了一匹戰馬,把二連長巴特·夏陵叫到面前:“給你兩個連隊和四個民兵百人隊。不準放走一個特爾敦人,也不準放進來一個特爾敦人。”
右臂負傷的巴特·夏陵艱難地用左臂抬手敬禮。
“水漲起來了!”夏爾疾馳而來,興奮地大喊:“水漲起來了!”
夏爾一直沖到溫特斯和巴特·夏陵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水已經沒過了第二根石柱!”
二十年前治理滂沱河的時候,石匠們在小石鎮下游打下五根石柱,用來標明水位。
水一旦沒過第二根石柱,就意味著因為枯水暴露出的峽谷小道將再次被水封死。
“讓四連修好峽谷里的攔馬墻!”溫特斯毫不猶豫下令:“既然進去了,就別讓特爾敦人再出來。”
夏爾和巴特·夏陵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條軍令該以什么形式下達。
“夏爾,你去,就傳我的口令。”溫特斯重新扣上頭盔。
夏爾抬手敬禮,策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