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兩個人,都身穿赫德人的皮袍,但是走在前面的一看就是赫德人,而跟在后面的袍子穿在身上就有些別扭。
赫德人使者見帳篷里坐滿了人,倒是也不怯場,昂首闊步走向梅森,趾高氣昂地說:“[赫德語]奉……”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梅森從桌上拿起一把短銃對準使者的腦袋,毫不猶豫扣下了扳機。
咔噠一聲,卡榫脫位,簧輪旋轉。
火光閃動兩次,一次是引火槽,另一次是槍口。
鉛彈從額頭灌入赫德人使者的腦袋,從后腦鉆出,濺起一片白的和紅的。
烤火者的使者當場斃命,所有人都愣住了。
跟著使者過來的奴隸通譯被嚇得失禁,撲倒在地瘋狂求饒。
“把他帶下去。”梅森指了指通譯,仔細地把簧輪槍放回原位:“看看能否訊問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胎記男人箭步走上來,架起通譯離開帳篷。
伊萬默默跟在后面,把使者的尸體拖走了。
“使者?無非是來動搖我們意志、打探我們的虛實。”梅森有些不適地擦掉手上的血點——他還是不習慣做這種事情,緩緩說道:
“赫德人有一個規矩,殺了他們的使者,城破之日所有人要么被殺、要么淪為奴隸。”
停頓片刻后,梅森再次開口:“我再告訴諸位先生一件事,赫德人還有一個規矩,不殺他們的信使,城破之日照樣所有人要么被殺、要么淪為奴隸。不要心存僥幸,我們與特爾敦人之間沒有任何妥協可言,只有生與死。”
民兵隊長之中,一名剛剛還在幻想與赫德人議和的莊園主,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剛剛確認了一件事——這位前一秒還在親切地講解圍城戰術的保民官,下殺手不會有絲毫猶豫。
再想起之前對方提到過的“軍法”,莊園主情不自禁又咽下一口唾液。
又有一名傳令兵飛快跑來,向梅森匯報了另一件事,梅森微微點頭。
眾人的精神再次繃緊。
“好消息。”梅森展露笑顏,眾人恍惚間看到和善的保民官又回來了:“蒙塔涅夫人給咱們送來了熱食!”
……
圣喬治河畔,小船載著整桶整桶滾燙、香濃的肉湯從北岸運到南岸。
肉湯特意用水桶裝著,來領湯的民兵可以很輕松地提走,帶回各隊分餐。
眼下已經入冬,天寒地凍。守在南岸的民兵原本只有硬邦邦的冷干糧吃,得知有肉湯喝,無不歡呼雀躍。
安娜戴著網紗和小禮帽,穿著樸素的深藍色騎手服,老市長普里斯金陪著她來到南岸。
安娜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梅森說:“蒙塔涅先生講過許多打仗時想喝一口熱湯的故事……橋拆得倉促,不知是否給您添了麻煩……”
“[胃乃大軍之足],怎么會麻煩呢?”梅森大笑著回答:“大冷的天,大家能喝上一口熱湯,比我說一百句鼓勁的話都有用!”
安娜愈發窘促:“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