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幾句閑話?那我實在冤枉,因為我什么有用的都沒聽到。”溫特斯迎上卡曼的目光:“可惜我沒法為自己作證。”
“在主的注視之下,無人可以潛藏。”卡曼冷笑:“你以為不信者就能逃過審判?”
“你的意思是……”溫特斯靈光乍現,倏然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卡曼:“讀心?為什么不早說?還有這種類型的神術?那你還等什么?咱們現在就開始!”
卡曼呆若木雞,仿佛挨了重重一拳。
……
[黃昏時分,營地]
太陽即將落山,可營地里依然很熱鬧。
皮埃爾和貝里昂正在給從納瓦雷商行借來的馬車重新刷漆,其他人也在為明天入城做準備。
至于溫特斯本人……他正戰戰兢兢地躺在一把長凳上,等人“宰割”。
說實話,就算是面對千軍萬馬沖鋒陷陣時,他也沒有像此刻這樣害怕過。
安娜端著燈臺走過來,看到溫特斯不安地挪動身體,責備道:“別亂動。”
“我也不想亂動。”溫特斯有苦難言,他央求道:“親愛的,你還是讓我自己來吧,我……”
“不行。”安娜坐在溫特斯身旁,攤開一卷皮囊,四柄剃刀在燈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寒光:“你自己動手怎么可能有我刮得干凈?再說,我要多練習才能刮得更好。”
“我不愿見你做這些瑣事。就讓我自己來,或是讓夏爾來幫忙,好不好?”
“我能為你打理幾次胡須?”安娜端來水盆,輕輕嘆氣。
安娜的指尖撫過溫特斯的耳廓、臉頰,她傷感地說:“其實就只有出門在外這幾次罷了。米切爾夫人說,有些男人注定不屬于女人。所以我不想錯過每一秒、每一刻的記憶。”
溫特斯立刻不再多說話。
冰冷的肥皂水抹過下頜,然后是更加冰冷的刀鋒貼上皮膚。
溫特斯的額頭和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他不僅不敢亂動,甚至不敢發聲,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抹了脖子……
“中午你和卡曼神父回來的時候。”安娜反倒還有余裕閑談:“他為什么看起來那么沮喪?”
溫特斯在盡可能不動的前提下,發出微弱的哼聲。
刀鋒刮過皮膚,發出沙沙的聲響。
安娜問:“你又怎么欺負人家了?”
“我沒有。”溫特斯哼哼著:“專心一點,求您。”
安娜彈了一下溫特斯的額頭:“不許亂動。”
刮凈一側,安娜換到另一邊,繼續使用剃刀:“你那么信任卡曼神父,可為什么你們總是在爭吵?”
溫特斯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他原本想說“因為卡曼是個非常難搞的家伙,而且他從不放過任何對我冷嘲熱諷的機會”。
但他最終給出的答案是:“(嘆氣)誰讓我們是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