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拱手道:“犬子之事,還望俞兄代為保密。”
“這是自然,請陸兄放心。俞某雖然孤陋寡聞,但似逆天改命這等盜取天機仙緣的大禁忌,焉能四處胡言亂語?況且若非知曉小葉子根骨有異,我再是慷慨大方也不至于將青臺靈境借他修煉這多日。”
陸博再謝道:“俞兄大恩大德,我們父子銘感肺腑。”
他也是修仙練道之人,當然清楚這青臺靈境是青衣文士修煉的紫府外化顯形,一方面固然交通天地玄妙無比,另一面也是修煉之士的命門所在,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
青衣文士舉杯道:“我與陸兄父子結了個善緣,如此而已,無需介懷。”
陸葉忍不住道:“爹,我的根骨……到底有什么問題?”
陸博搖頭道:“我也不甚明白。總之,你娘親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
陸葉追問道:“那我一直沒法渡劫晉升,是不是和根骨有關系?”
青衣文士回答道:“以我之見,說有關也有關,說無關也無關。”
“俞伯伯,你打的什么啞謎?”
“你俞伯伯并非在打啞謎,而是此事極為玄奧,三言兩語難以說清。以當下而言,你苦修數年始終不得突破,與你娘親洗煉你的根骨并無直接關聯。但未來當如何,卻是誰也不好說。”
青衣文士見陸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笑著擺手道:“小葉子,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時辰不早,我這便送你進青臺靈境。”
他大袖一拂,祠堂里頓時亮起一團清濛濛的靈光,就像清澈見底的潭水一般柔和蕩漾。光影當中忽地分開一條縫隙,不待陸葉張嘴說話,已身不由己被卷送進去。
一眨眼的工夫,漫天的靈光褪淡消散,陸葉便似憑空消失了一樣。
青衣文士送走陸葉,嘆了口氣道:“這孩子命運多舛,我以青臺靈境助他闖關,不知是福是禍。可惜俞某道行不及尊夫人萬一,能做的杯水車薪實在有限。”
陸博由衷道:“如果沒有俞兄,小葉子恐怕十年之內都無望筑基,未來究竟如何便只看他的造化了。”
青衣文士惋惜道:“好好的一個孩子,何至于此?”
陸博眼中露出一絲刺痛,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默然不語只一口口喝酒。
青衣文士明白陸博有難言之隱,自己若刨根問底徒增難堪。
“來,下棋!”他也是灑脫之人,雙掌輕拍喚小童拿出棋盤擺開了陣勢。
陸博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俯身抓起一把棋子笑道:“勝固欣然,敗亦可喜。優哉游哉,聊復爾耳。”
兩人推開杯盞,便在方寸黑白之間秉燭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