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有想象中的多人小運動,讓陳牧頗為遺憾。
坐在陳牧腿上的小萱兒趴在車窗前,探出可愛的腦袋,目光奕奕的望著繁華的都城。
跟先生說的一樣,京城真的好繁華。
哪怕是暮色黃昏時,京城主干街道上依舊是人潮流涌,車水馬龍,聲多人雜。
人人衣著鮮亮,打扮精致。
道旁鱗次櫛比的小攤位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貨物,尤其各種樣式的糖葫蘆看得小丫頭不時吞咽口水。
“又回來了。”
望著繁華一如往常都城,白纖羽內心有些恍惚。
倒不是感慨什么,而是回到京城就意味著曾經那位朱雀使要回來,手上又要繼續沾染鮮血。
她看向同居了半年之久的夫君,美眸黯然。
朱雀使的身份瞞不了多久的,哪怕眾人都很配合的隱瞞,但總有一天對方還是會知曉。
太后和皇帝也沒在宣讀圣旨那天刻意揭露她的身份。
皇帝的想法她不知道。
但是太后……
其實她老人家的意思很明白,玩玩就行了,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就把陳牧踢開。
陳牧終究只是一個小棋子。
僅此而已。
“可是太后啊,我舍不得丟下他……”
白纖羽內心苦澀。
孟言卿靜靜觀賞著繁華街道,充滿了好奇。
雖然她小時候在京城住過一段時間,但大多數的日子里都被鎖在深宅大院內。
根本沒機會去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一切都在二十七年前結束了……”
孟言卿眼眸里浮現出無限追憶,模糊的記憶以零碎的方式依次閃過。
那年她五歲,她和娘親被接到了一座深宅大院里。
那年她七歲,曾經住在教坊司的娘親告訴她,她是平陽王的女兒——私生女。
那年她八歲,認識了一個十歲的少年,那是她唯一的朋友,后來她才知道那個少年是洪將軍的兒子。
那年她九歲,娘親決定帶她離開。
那年依舊是九歲,娘親通過了家族的考驗,拖著血淋淋的身子將她帶離了那座會‘吃人’的深宅大院。
臨走前,那位叫洪知凡的少年送給她一只手鐲。
那年她十歲,娘親嫁給了一個普通的農夫,那似乎是娘親最快樂的時光,可她并不快樂。
那年她十二歲,娘親病逝了。
那年她十三歲,父親又娶了一門妻子,可繼母卻經常打罵她。
那年她十五歲,在繼母的強烈要求下,父親決定將她出嫁,但為了尊重她,讓她自己選擇夫婿。
那年依舊是十五歲,她決定嫁給一位年紀大她九歲的商人,盡管那時候她有喜歡的人,可是……她不想過苦日子。
那年她十六歲,生下了第一個孩子。
那年她二十五歲,丈夫賭博,輸光了所有的家產。
那年她二十六歲,丈夫最終選擇跳崖結束自己的生命,只留給她一個舊宅院,而那時的她卻有三個月的身孕,真是造化弄人。
那年她剛滿二十七歲,生下了小女兒。
那年……
不,今年……今年她三十六歲了,又回到了京城。
女人試圖去找那座深宅大院。
可一眼望去,全是陌生。
孟言卿緩緩放下窗簾,遮住了外面的繁華世界,喃喃輕語:“我這一生……其實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