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以前也是縣衙捕頭,連這么熟悉的流程都不懂,還跑來當什么外衙總捕。
還不如去回家種紅薯。
陳牧自然看到了對方眼里的不屑,淡淡笑道:“既然最終要送往刑部,為何府衙還要把案子給我們,他們直接送過去不行嗎?”
聽到這話,剛剛還表現出輕蔑之態的王發發頓時一愣。
他深深看了眼陳牧,也不再隱瞞:“大人,一般交給六扇門的案子是有延長期的,命案期限比其他縣衙和府衙要長,最長可以延伸十天左右。”
陳牧聽明白了。
看來是有人在背后插手,讓府衙將案子移交給六扇門,想要拖延一些時間。
多拖延時間,便可以在背后進行運作。
而這幕后之人顯然與平陽王府脫不了干系。
“辛苦了。”
陳牧輕拍了拍王發發的肩膀,朝著尸體走去。
王發發看了眼被拍的肩膀,神情浮現些許復雜之色,喃喃自語:“不好對付啊。”
秀才還在干嚎哭泣,眼睛哭腫成了核桃。
讓人看了心生惻隱。
從案卷中所述,秀才名叫查東慶,是去年考入的秀才,長相頗為俊俏,與發妻是兩年前認識的。
而他的發妻曾是一位落魄商戶家的小姐。
夫妻二人婚后極為恩愛。
陳牧蹲下身子掀開白布,那秀才本想阻止,但看到陳牧身上的公服,探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女人五官柔和,身材纖小,有種大家閨秀的氣質,也是二十歲左右。
“尸僵基本發展到了全身……”
陳牧按壓了幾下,又抓住女人冰冷僵硬的手指用力摁壓,尸斑并未完全褪去。
他又掀開女人衣衫,翻動尸體,背部有新的尸斑形成。
王發發來到身后,看著默不作聲。
那秀才看到陳牧褪去妻子的衣衫翻來覆去的查看,幾次想要出言,但最終還是沒膽量開口。
“瞳孔干燥,透明度已經開始喪失……”
陳牧合上女人的眼皮喃喃道,“初步推斷,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到四個時辰,也就是六到八小時。那里有被侵犯過的痕跡,撕裂傷口明顯……”
王發發道:“尸體是昨晚丑時四刻,巡夜更夫發現的。”
丑時四刻?
陳牧皺眉,暗暗推斷:“也就是凌晨兩點左右,而現在大概八點,推算下來,巡夜更夫發現尸體的時候,女人死亡時間并不長。”
根據案宗中所述,那個兇手名叫杜木奇。
對他的審問中,他承認昨晚凌晨一點和女人在廟宇內,也承認是他的家仆將女人擄來。
這樣一來,作案動機與死亡時間是相符合的。
女人的后腦勺的確有致命傷口,呈菱形,也符合頭部撞擊在石桌尖銳邊緣的癥狀。
“應該沒什么問題……”
陳牧又仔細觀察后,沒有發現其他異狀,便要蓋上白布,可就在蓋上的剎那,陳牧瞳孔微微一縮。
等等!
他猛地將白布掀開,俯下身子仔細查看女人的鼻腔……
細心查看片刻后,他取出一方潔白的手帕,將邊角微微擰成一撮,探入了女人的鼻腔內。
轉動幾圈后,陳牧將擰成一撮的手帕邊角緩緩拉出來。
上面沾染著一些褐綠色生物及稀量泥沙。
陳牧眉頭擰緊,眸中精光閃動:“水藻和泥沙,這女人在死前應該掉入過湖水里……”
但是從尸體癥狀來看,卻不像是溺水而亡。